玄离开的时候还回头看了一眼,金贤俊的笑脸还是那么暖意融融。“明年再见,贤俊。”柳冬冬轻声说,但是她不知道的是,明年还是明年的明年,她都没能履行约定。
第二天,柳冬冬和崔胜玄窝在房间里做着功课。楼下的门铃突然响起了。
柳妈妈在厨房切菜的手突然一顿,生生划开了一道血口。压下心中那股不安,柳妈妈粗粗的拿纸巾擦了下手,便往门口走去。在玄关里看见的是快递员,“有你的快递。”
快递员已经是熟人了,柳妈妈并没有多想,便打开了门,没想到一把刀直突突地抵到了脖子上,“不准叫!把钱都拿出来。”
柳妈妈毕竟是心理素质超强的生意人,很快冷静下来,“你要钱?给你。”
快递员很满意柳妈妈的识趣,用小刀拍了拍柳妈妈保养得当的脸,用嘴亲了上去。“夫人,您真香。给我钱,我不会为难你。”
柳妈妈从一楼开始带着快递员看,另一边用手在隔着裤子口袋将快捷键按下,最近心神不宁的她弄了很多准备,快捷键消息发送给在楼上的两个小孩,“快躲起来。”这两天柳妈妈和两个小孩做了很多思想工作,看了很多预防犯罪的教科片。柳妈妈带着暴匪在楼下逛着就是为了拖住时间让两个小孩有时间躲藏。
快递员拿着刀抵住柳妈妈的喉咙,隐约可见血痕,“你想怎么样,拿这么点东西打发叫花子啊?别当我不知道,你家多有钱。去楼上!”声音异常凶狠。
“好,我给你钱,只要你不杀我!”柳妈妈声音打颤,死亡的阴影笼罩着她。
两步并作一步,几乎是被拖着上了楼,在暴匪要求下直接进了储藏室开了保险柜,保险柜里藏了很多珠宝古董。人类的贪欲在那一瞬间得到满足,精神也有所松懈,在快递员埋头装东西的时候,柳妈妈立马往卧室跑去。
眼看卧室门就要关上了,一只握着刀的男人的健壮的手生生横在了门间,快递员狞笑道,“想逃?怎么迫不及待跑到卧室是想暗示我什么么?”说罢,就把柳妈妈往床上一甩,让藏在床底下的两个孩子心都抖了抖。崔胜玄死死的把柳冬冬抱在怀里,用手捂住柳冬冬的嘴巴,不让她出声。“虽然你不比你女儿嫩,但好歹还是个女人。真是可惜,你女儿今天不在,要是在的话,我一定好好让她尝尝什么叫*的滋味。”男人嘴里说着胡言秽语着实触怒了一个母亲爱护女儿的那一根最薄弱的神经。
“呸,不要脸。”从床上挣扎着下来,掏出手机,想要按下报警的快捷键。“侮辱我女儿我和你拼了。”
或许是对于警察的先天的恐惧,让那个男人心一横,一把刀直直捅进了柳妈妈的肚子,夺过手机狠狠地砸在地上。“想报警?想都别想,你想让我去死,那我就先送你上西天!”
柳冬冬的嘴被人死死的捂着,以至于很难发出一点声响。整个身体被箍在一个温暖又熟悉的怀抱中,感受到身后的人强作镇定的颤抖,“别出声,别怕。”崔胜玄安慰道。躲在床底下的柳冬冬,可以透过缝隙清楚的看见投影在墙壁上的影子,那是一个健壮男人不断用刀捅向地上女人的场景。她惊恐的睁大了眼睛,泪水无助的从眼角流下,整个空气似乎都弥漫着血腥的气息。
度秒如年,每一次呼吸对她来说无异于一个世纪,不知过了多久,那个快递员终于收了手。将沾满血的手套摘下,折好放进口袋,将脚边的保险箱拎起。她知道,在不久前,那个男人将她家里值钱的物什都装了进去。罢了,男人踢了踢脚边躺着的女人,略带得意的说道,“挺有钱啊,不枉我蹲点一个月。本来还想上了你就够了,是你逼我的。”那声音就像是磨砂纸和黑板摩擦之后发出的,是让她一辈子也忘记不了的梦靥。收拾完毕后,男人转过头看了看早已失去生气的女人,“啧,真是完美的作品。”本来已经转身离去,却突然转身似笑非笑的看了眼床底下,嗤笑一声,利落地走了。
确定了危险已经走远,柳冬冬身上的禁锢便都解除了,趔趄地爬出床底,殷红的血液顺着地板的纹路一直流淌着,染红了她身上的白色连衣裙,她的眼泪和血水掺和在一起。她努力爬向那个早已没了生气的女人,胸腔上的那把刀笔直的插着。四肢扭曲的女人到死都是微笑的望着床底的方向,那笑容像极了教堂顶上的壁画里的人物。有几处受伤较严重的地方已经露出了森森白骨,可怖又可悲。
柳冬冬好似失声了一般,双手缓缓摸上女人的脸,她的眼睛,她的鼻子,她的嘴巴。她把头靠在女人的脸边,喉咙像是被人用手狠狠地攥住,最终,她艰难的吐出两个字,“妈妈。”
终是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来,崔胜玄从床底下爬出来,他把柳冬冬拥进怀里,他的手因为过度紧张的柳冬冬而被咬出了深深的血痕,他并没有在意手上的痛觉,他只知道,柳冬冬的心比他更痛。
“你还有我你还有我。”崔胜玄声音颤抖,他不知道说什么能够安慰柳冬冬,一切语言,在这种事情面前都苍白无力。
躲在床下的柳冬冬和崔胜玄早就报了警,所以警察来得很快。又因为嫌疑人的信息提供的够多够准确,那个快递员很快就落马归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