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波、池家池慧赐婚。”
好一招釜底抽薪!
皇后想拿慕容恒的后宅说话,逼慕容恒娶顾、池两家的小姐为侧妃,慕容恒就向皇帝求旨赐婚。
说到底,皇后是想扶持顾、池两家,二位小姐嫁给太子无望,便要将她们嫁给慕容恒来保住荣华富贵。她插手太子后宅开始,一步步进而想控制太子,而今竟是想插手慕容恒的后宅事务,这是一个试探,同时也是一场较量,如果此次慕容恒听从了她的安排,接下来便是在权势上再进一步控制慕容恒。
虽然她在这事上说得头头是道,似关心,更是“为了太子”,皇帝早前就与皇后说过,顾、池两家的小姐不能嫁入太子宫。皇后便打主意要把她们塞给慕容恒,他既然反对这两家的小姐嫁予太子,同样也会反对她们嫁给慕容恒。
“恒儿,你可知道,如此一来,你便与皇后、太子结怨。”
皇后、太子的势力很大,但再大也大不过皇帝。
皇帝想知道的是慕容恒的想法与态度。
慕容恒道:“儿臣一再退让,却被人视为软弱,为护雍王府安宁,儿臣也唯有行此应对之策。儿臣更是知道,今儿顾小姐、池小姐,许他日还会有第二顾小姐、第三个顾小姐……”
“你既知晓,还打算这样做?”
“儿臣想求父皇一句口谕:顾、池之女不得嫁予儿臣为妻妾。”
皇帝想:难不成他对这两家的小姐厌恶得紧?顾家的女儿要嫁雍王,只是挑了最好的,那池小姐也入宫探望过皇后,知书达理,模样也生得不错。
堂堂皇子,被皇后、荣妃逼着纳娶妻妾,这都叫什么事?这原是后宅之事,不该影响到慕容恒。
皇帝大喝一声“来人”。
大总管应道:“禀皇上,老奴在!”
皇帝微敛眸子,“传圣口谕,但凡进入雍王府的妻妾,须得让雍王妃温氏首肯,否则,不得嫁予雍王为妻妾。”
慕容恒要的不是这句话,皇帝分明是祸水东引,把所有的茅头都引向温彩。
他护她,不愿她为这次糟心事烦扰。
“父皇!儿臣的求的是……”
皇帝打断他的话,对大总管道:“此口谕通晓六宫,去吧!”
慕容恒又唤声“父皇”。
皇帝冷声道:“你身为皇子,是办大事的,岂能因为后宅琐事而烦心。如果一来,无论是皇后还是谁,都不会再拿这后宅之事来烦你。”
“儿臣……遵命!”既已成事实,口谕已下,慕容恒纠缠无益,只是温彩会顶得住诸多的压力么?
就算温彩能顶住,他也会心疼的。
婚姻原是他们俩个人的事,可太多的人却想在他们中间插进一个人来。
永乐皇帝为心中挚爱,遣散后\宫,一时六宫形同虚设。
他只想与心爱的女子安安稳稳地过自己的日子,怎的就如此艰难。
他希望看到一个简单、快乐的温彩,如今却不能让她置身事外,这些日子他独自承受,就是想保护她。
慕容恒人未到凤仪宫,皇帝的口谕已经传达到凤仪宫。
太子妃带着贺兰柔坐在一侧,目光扫过皇后,又落在秦荣妃身上。
秦荣妃自出冷宫经过一番调养,容颜竟似年轻了十岁,与十公主安阳坐在一起,竟如同姐妹一般。秦荣妃清丽的容颜,独有的风/韵,坐在皇后身侧,竟让人不由得侧目,淡雅如莲;皇后则雍荣如牡丹,这样截然不同的美,落在众人眼里,不由得替皇帝感叹。
太子妃听罢传旨太监的话,花容微变,轻唤一声“母后”。
皇后怔忡,难怪小太监回来良久,依旧不见慕容恒的身影,想来他是去求皇帝了。对付温彩反比与慕容恒交锋要容易得多。
十公主厌恶皇后过问雍王府的事,那是她的哥哥嫂嫂,皇后镇日盯着太子要皇孙,如今又盯着雍王府,想替雍王充实后\宅,秦荣妃未说,皇后倒管东管西。皇说美其名曰“关于雍王”,说要与秦荣妃商量,更多的时候则是皇后
在说,且言主之间更带着三分命令。
皇后道:“太子妃,皇上的口谕你也听见了,带着贺兰七小姐回去吧。”
贺兰柔抿着小嘴,原想着今儿许就能跟慕容恒入雍王府,不想又有了此等变故。她伸出手,轻拽着太子妃。
太子妃道:“听闻雍王妃还在娘家住对月,怎么着也得待她入宫才好商议。”
有宫娥禀道:“皇后娘娘,雍王殿下到!”
“请!”
秦荣妃与十公主坐在一侧,十公主的眼睛流转在母亲与皇后的身上,时而又暗自观察着贺兰柔,怎么看怎么讨厌,太可恶了,太子妃姐妹居然算计她皇兄,明明是她们算计的,还跑到凤仪宫来请求皇后主事,要替贺兰柔讨公道。
十公主的眼神带着几分敌意,秦荣妃怜惜一笑,示意她莫要着恼。
慕容恒穿着一袭亲王锦袍,长身而立,与皇后行礼:“慕容恒拜见皇后娘娘,见过母妃!”
十公主甜甜地唤声“哥哥”,笑着问道:“嫂嫂回府了么?”
慕容恒笑道:“她与镇远候感情深厚,往后她回娘家的次数少了,我让她在娘家多住几日。”
十公主扫过贺兰柔,笑道:“四皇兄可真疼嫂嫂。”
慕容恒道:“你嫂嫂待我更好。”
“是!是!你们俩是真心对待彼此,是天下少有的恩爱夫妻,不是旁人算计就可以拆散的。”这话她暗指贺兰柔,别以为算计我皇兄爬床,就是不给你名分。
天底下就没见过这等厚脸皮的,自甘下贱,还追着人讨名分。
秦荣妃福身行礼:“皇后姐姐,我身子不好,得回永和宫将养,若没有旁的事,臣妾告辞了。”
这声音……
慕容恒脑海里掠过一道光亮:是秦荣妃么?
怎的听着像那日他在养性殿闻见的一声“二郎”。
不同的情绪,那日一声“二郎”带着亲昵,今日一声“皇后姐姐”却带着三分不耐烦。
从他记事起,母妃就被贬入冷宫,过的是凄苦日子。
其他的冷宫嫔妃都关在那冰凉的石墙内,唯有秦荣妃住在一个破旧的小院里,虽然破旧却有一片广阔的视野,却又比关在冷殿的女人要自由得多,甚至秦荣妃还知晓冷宫后头的密径。
那唤“二郎”的女人一定不是他母妃。如果真是皇帝心中的女子,皇帝如何舍得看秦荣妃在冷宫呆了十四年之久。换作是慕容恒,他就做不到,别说十四年,就是十四天也舍不得,他会心疼,他会难受,宁可受苦的是自己。
皇后一声“荣妃妹妹走好”,慕容恒一个错神,看着皇后时,竟发现皇后的眼里掠过惧容。
不可能!皇后怎么会畏惧秦荣妃。
秦荣妃无娘家依仗,能依仗的只得雍王与十公主这对儿女,虽晋封为荣妃,可这也难与皇后相比。
难不成,这几十年来,皇帝最宠爱的是秦荣妃?
不可能!绝不可能。
刚才皇后眼里流露的那一抹神色太过奇怪,但绝不是他的幻觉,是他清楚瞧见的。
慕容恒回过神来,佯装平静地伸臂搀住秦荣妃:“皇后娘娘,恒告退!”
从他进来到离开,他没有看贺兰柔一眼。
贺兰柔满脸委屈,眼里含泪,巴巴地望向慕容恒,心里声声央求:雍王殿下,你看我一眼,就看一眼罢,便是一眼都让我觉得知足。
许是神灵听到了他的央求,他看过来了,然这眼神却冷如刀剑,犀厉无情,似要将贺兰柔的心撕成碎片。
就是这冰冷的目光,慕容恒瞧的也不是贺兰柔,而是她身边的贺兰雪。
慕容恒道:“太子妃,据闻有人被狗咬,你说这人会把咬人的狗带回家,任由畜牲再咬他几回?”
贺兰柔一脸惊容,他这是骂她是狗、是畜牲,更是暗说他不会收她入府。
太子妃气恼地望来:“雍王殿下,你不要太过分。”怎么说,她也慕容恒的皇嫂,就凭这一点,慕容恒也该给她几分颜面。
慕容恒冷声道:“太子妃,父皇教导本王,对于敢算计皇家男子的女子唯有两种法子。本王以为,父皇英明。”
皇后的脸刷的一下苍白。慕容恒说这话的意思,旁人不明白,可皇后却是知道的,虽然这是宫里的忌讳,但皇后是最早跟着皇帝的女人。嫁给皇帝后,她曾宫中老人说过,皇帝还是太子时,有个美貌宫娥算计皇帝,给皇帝下了药,事后以为自己能做有名分的姬妾,不想皇帝却下令杖毙;做了皇帝后,又有个一心想攀上攀上高枝的官家小姐要借着宫宴算计,而那一晚,皇帝大怒之下灭了这小姐满门,还将参与此事的宫人尽数诛杀殆尽;之后又有人欲算计爬上龙床,皇帝便将此女贬为营妓,供数万将士享用,生不如死……
皇帝的两种法子:一是死,一是生不如死。
凤仪宫大殿一片肃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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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道:“母后,这雍王太过分了……”
皇后一记似要杀人的眸光直直射来,“混账东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太子妃坏了太子的好事。
太子要依仗雍王的地方颇多,太子妃如此做,是要生生把雍王逼得与太子离心。
就是她,对于雍王的后宅都只能采取说服的法子,而不敢使计,更不敢强势逼他。皇后这忙碌了一场,秦荣妃直与她打哈哈,不说应,也不说反对,只是迷迷糊糊地给她一个似是又非的答案,任皇后有多少计划,令她一拳落下,却似打在了棉花上,一点用都没有。
慕容恒会请皇上颁下口谕,那便是皇帝也知道你算计雍王之事,雍王到底是皇帝的儿子,有人算计他的儿子,皇帝也会生气。太子妃姐妹这是不知天高地厚,竟用那样对付寻常男子的手段对付雍王。
太子妃垂着头。
贺兰柔低泣道:“启禀皇后娘娘,臣女已是雍王的人了……”
“我虽是皇后,可雍王有自己的母妃。荣妃位同贵妃,是除本宫以外后宫最尊贵的女人,我岂能做得雍王的主?”
皇后虽贵重,可以张罗皇子、公主的婚事,前提时这位皇子、公主没有亲娘,或没寄养在某位皇妃名下。如九公主,是寄在周惠妃名上的,她就做不得九公主婚事的主。而雍王更有自己的亲娘,皇后再强势,也不能越发秦荣妃做雍王的主,这便是此理,况且荣妃位同贵妃,所为贵妃便如副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