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改作三日一回,再后来两日一回,而今也仅仅是一日一回。
大太太吐了口气,“她并没有痼疾,这瘾发作得古怪。”
宋都督面容阴沉,“有此瘾更好。五石散一两下等货便得数十两银子,若是上等货一两可得数十金,届时解释起来也好说。”
如若他日旁人不信,可徐氏染上五石散瘾,这对于寻常百姓家来说,就是一个无底洞,一两五石散,瘾小的可食数日,遇上瘾大的,这一日就得少至几十两银子,多便是几十金,如此花销下去,多少银钱填不进去。
大太太立时明白过来,“这贱\妇染上此瘾,这些年不定贪了多少百货行的银钱去。”
因宋都督、大太太的话,只得一夜之间,整个宋府都在议论纷纷。
“三奶奶染上五石散毒\瘾了。”
“是呢,听说一日就得食一两上等药散,得好几十金呢。”
待躺在床榻上的徐兰芝听说此事时,已是在半月后,不仅整个宋府知道,便是整个京城也知道宋环妻室徐氏染上药瘾了。
小草小心翼翼把自己听来的消息禀报给徐兰芝。
徐兰芝半倚起身,“我在几年前就染上此瘾了?”
小草肯定地点头。
徐兰芝恍然间似乎抓住了什么,“我明白了!”
一定是宋家的人害她,她贪墨了百货行的银子去,总得有个去向说法,若是她染上此瘾,这可是一个销金窟,一日几十金,便是数百两银子,这一年下来便是数十万上百万两银子,那么,宋家就被摘干净了。
好计!
真真是好计!
抬了李芸为嫡妻,降她为平妻,而她只育有两女,膝下没个儿子,更无娘家依仗,像她这样的女子,一旦失势,怕是下场黯淡,而李芸想着早前她的打压,一旦得势第一个饶不得的便是她。
徐兰芝问道:“刘老国公怎么说的?”
“奴婢并未见着老国公爷,见着国公爷了,他说‘老国公爷老了,已经致仕不问世事。’”
徐兰芝姐妹三人,因着亡父徐超之故,被刘老国公刘维忠认作义女,定国公刘家便算作她的半个娘家,在这个时候,徐兰芝想让刘家出面,可与她有几分情义的唯有老国公,这几年老国公年岁大了,少见外人,刘家当家作主的是老国公爷的嫡幼子、如今袭爵的国公爷。
以前,每至逢年过节,徐兰芝就会着下人送些礼物过去,也常去刘家走动,不想现在刘国公居然说出这等推诿之话。
徐兰芝愤然骂道:“我义母如何说的?”
小草道:“奶奶,刘老夫人在念佛,见我的是刘夫人。”
她临离开的时候,还听刘夫人身边的下人们议论。
“还好意思来求我们国公爷和夫人,真是可笑得紧。”
“可不就是,昔日她掌理着百货行,我们夫人去买丽人坊的凝露,旁人二十五两银子能买到,我们去买,二十八两银子可是一文没少。”
“是呢!是呢!夫人这几年用的胭脂水粉,可是托娘家弟妹帮忙买的,人家算的比百货行还便宜。”
“现在她落难便求上门来,记得我们这门亲戚。以前送的礼物,还没我们府的门客送的好,简直就是羞辱人。”
那些下人丝毫没避讳小草,一路上都在议论,言行之中流露出对徐兰芝的诸多不满。
一则,嫌弃徐兰芝不看得刘家,给刘家的节礼太薄,连刘家的门客所献之礼都不如;二则,又说徐兰芝手掌百货行,卖给刘家的东西比给外人的还高;三则说徐兰芝平日不拿刘家当回事,现在有难了,便想到了刘家……
总之,现在当家的国公爷与刘夫人是不打算帮助徐兰芝,且还颇有看热闹的意思。
但这些事,小草不敢说。
徐兰芝道:“我就知道,若是义父、义母必不会袖手旁观,好了,你回头再走趟定国公府……”
“奶奶!”小草轻唤一声,跪下双膝,早让她去,还不是瞧人的白眼,她算是看透了,刘家这回定不会帮徐兰芝的,“老国公和老夫人去乡下老家静养了,说是不许任何人打扰。只怕……”
“但说无妨!”
“奶奶……”小草生怕徐兰芝再逼她去,索性把自己在刘家听到的闲言碎语细细地讲了。
徐兰芝面容煞白,双手紧握成拳头,“他们这是什么意思?”
嫌她的孝敬不如门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