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无妨。我与他相识已久,也算知晓他的脾性。”林锦齐笑着摇了摇头,又摸了摸黛玉的头发,“他虽然贵为世子,骄纵跋扈了些,却也不是那等气量狭小之辈。此前他冒犯了你,也算是无心为之,我已替你教训了他,你也不必放在心上了。”
黛玉捧着手炉点了点头,又道:“听闻那安庆世子最是个目中无人,无视礼法的,也难怪会私闯后宅,做出如此无礼之事了。”
林锦齐摸了摸黛玉的头发,笑道:“有些事情不可只听外人传言。”
黛玉有些不解,却也不再提起此事,转而叹道:“我倒是无事,只是沈家姐姐那日受了惊吓,又被|干娘训斥禁足。唉,也不知他们是因何寻来的,真真是冤债。”
林锦齐心中亦是喟叹。
周晟心系沈家二小姐,偏偏两人的身份不甚般配,古代又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己的心意实在算不得什么。如今又闹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只怕两人今后是并无缘分了。
————————
距林如海离世已二月有余,林锦齐却又收到了贾家的来信。
“妹妹,外祖母还是想着接你回京城,上次虽已婉言谢绝,今儿却是又来了一封信,说是心中实在挂念得紧。”
黛玉正坐在书房里捧着书看,闻言,头也未抬地道:“我不去。况我身带父孝,没的冲撞了亲戚。”
林锦齐笑了一声,将信搁下,说道:“信上说,你与宝玉自幼情分深厚,两人自认识起便不曾分离这么久。你回扬州数月,宝兄弟心中牵挂,竟是不思饮食,不喜走动了,每日里恹恹的,只盯着一艘船具看,竟似得了痴病一般。外祖母这是请你回去,治一治宝兄弟的痴病呢。”
黛玉这才抬起头来,蹙了眉道:“他何必如此?我原只是他家的表亲,不能常住也是有的,若只因如此,他便要犯痴病,这竟是什么道理?”
黛玉口中虽是这么说,心中却到底放心不下,又叹道:“若要我回京城是不可能的,这样罢,我亲自给他回一封信,也可劝劝他。”
林锦齐点点头,黛玉便走至书桌前,提笔写了回信。
大意即是劝他想开一些,他们二人原只是表亲,她从前只是暂居在贾府内,虽然自小情谊深厚,却也不可能长长久久地相守,终有离别之日。又劝他不要太过惦念,转些心思于其他事情上,以免心思沉重,损及身体。
黛玉也是一番苦心,念着二人的旧时情分才会亲自回信劝解宝玉。只是不成想,京城贾府里,宝玉收到此信后,竟是又哭又笑,状若痴狂。
“我的小祖宗,你这又是怎么了?”贾母听到消息后便急急地赶来了,“你妹妹不能来,那也是有原因的,她父亲才去了,自然要留在家里为父亲守孝的。虽然你们暂时不能相见,日后总有机会的,快别闹了,啊?”
宝玉紧捏着信,只觉悲从中来,泣声道:“若早知如此,不如当初从未见过,倒也罢了。偏我二人又见了面,既见了面,又觉知心;既觉知心,又终日相守。如今这算什么,这算什么?天底下惟有这么一个林妹妹,却要离了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