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闹了一会儿,起身整理了衣襟,她必须要回房去了,有太多的工作等着她去干。
房间里因燃着两个火盆,冷小熹身上不冷,她很快的把近期的账目理顺,整理成册。
做完了这些的工作,大概也五更天了,明日还要早起,冷小熹便简单的洗漱,上床休息。
很快,倦怠的她便进入了梦乡。
在梦中,冷小熹梦到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她跟季博明分别乘坐一匹马,在草原上驰骋。
微热的风袭来,直叫人想大呼惬意。
可是,不知怎地,马儿越往草原深处跑,那风越热,那热浪直叫冷小熹想要勒马从草原中逃离。
灼热的浪潮一浪高过一浪的袭来。
“小熹,快跑,小熹……小熹出来,小熹快出来。”
惊慌的叫声从遥远的边际传来,热浪使得冷小熹忽觉这不是梦,而是……
骤然的睁开了眼睛,冷小熹发觉她置身于一片火海当中,身边全都是大红,跳跃着舔舐着她的火苗。
心头一凛,第一个感觉告诉她,着火了。
“小熹,小熹,小熹啊!你快出来。”
外面的叫声,冷小熹听得出来是张秀英的声音,木质的房梁噼啪作响,有东西从高处砸落。
奋然起身,来不及穿鞋的冷小熹顾不得其它,凭借着感觉,往门口那冲去。
就在她来到房门口的那一刻,有一个人冲了进来。
“嫂子,嫂子。”
惶急的声音,叫冷小熹的心头一热,“振宁。”
她听出来,这个不顾危险冲进来,救她的人不是别人,而是邱振宁。
二人相携从就快要倒塌的房子里冲了出来,黑夜中,房屋外面有太多的人。
人们叫着,冲着,纷纷提了水往火上浇。
冷小熹赤着脚,见到了坐在地上嚎哭着的张秀英。
“小熹啊!我跟你爹晚上听见狗叫,还以为蜜饯仓库里进了贼,就出来看,贼没有看到,家里你说咋就着了火。”
张秀英死死的抓住冷小熹的手,惊恐的眼睛毫无焦距的盯着冷小熹。
地上很凉,可周围的火团一团、又一团的翻滚着舔舐着黑漆漆的天空。
有人递给冷小熹一双鞋子,冷小熹穿上。
“娘,爹呢?”
“你爹……你爹去房里救你妹、跟你奶奶去了。”张秀英哭得喘不上来气。
“德贵,德贵你可要把她们救出来啊,德贵,玲,玲,娘,娘啊!你们都快点出来,出来啊……”张秀英对着火团,撕心裂肺的嚎叫着,起身就要往火海里冲。
冷小熹跟乡亲们拉住了她。
“娘,别急,别急,爹一定会没事,没事的、没事的。”冷小熹无措的呢喃着……
这时,救她出来的邱振宁大喊了声,“嫂子,你别急,我去看看。”说着,他就往火里冲。
就在邱振宁摆好了架势,准备往火里冲的时候,大团大团的火海中,有人冲了出来。
这人身上全都是火,他身上背着一个人,怀里抱着的却是一个烧着了火的枕头。
“爹,爹,奶奶。”冷小熹扑了过去,伸手接住下滑的奶奶,快速的伸手使劲的拍打奶奶身上还在燃烧着的火。
毕钏一声不吭,如一滩泥般瘫软在地,菊花嫂子春花娘两人合力把毕钏抬到了一边。
“秀英,孩子、孩子我救出来了。”
冷德贵说着,把怀里紧紧抱着的枕头就往张秀英的怀里送。
枕头烧着了,被冷德贵这一松手,装在枕头里的麦麸子簌簌的落下。
张秀英伸手去接孩子,可落在她手上的却是麦麸,而不是冷小玲。
张秀英心中着急,她冲着冷德贵愤怒的大喊……
“德贵呐,这咋是小玲,你看看你抱了个啥,这是一个枕头啊!”
而这时,冷德贵似乎发现了怀里抱着的不是冷小玲,而是他匆忙中抱错的枕头。
“啊!”他大呼一声,转身就往火海里扑,却不想,由于烟熏缺氧,怒急攻心,他重重的一头栽倒在地上。
“小玲……德贵……”张秀英悲仓的一声大喊,就往火里冲。
然而,轰隆隆一声巨响,火焰中矗立的房屋轰然坍塌。
“小玲。”张秀英高喊一声,昏厥了过去。
“妹妹。”冷小熹飞奔到倒塌的房屋跟前,被邱振宁给死死的抱住,动弹不得。
冷小熹衣衫不整的跪哭在地,火苗依旧的噼啪作响,舔舐着漆黑的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