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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说我请诸位同行商议今年是否再办市赛王元宝道:先不要露出风声,若是走漏了风声,那叶十一便有了准备
若说王元宝的恨意还有所收敛,在相距不远的李适之宅中,李霄的怒火就几乎毫不掩饰了。
他面前同样放着玻璃杯,只不过只放了一个几百贯钱他倒是不在乎,李适之与他也从来不是什么清廉之官,韦坚等人搜刮民脂民膏时没有少往他这儿送。但是,他不愿意拿自己的钱去补贴叶畅,故此他派出去的人只买了一件玻璃杯。
饶是如此,也花掉了三百贯。
为何这厮有如此好的运气莫非老头都瞎了眼,让善人不得好报,却让这等卑劣小人大行其道升官发财
他在大发脾气,边上的仆人一个个屏息凝神,没有一人敢出声。
十万贯区区一次竞价便得了十万贯,倒是会赚钱李霄肝气郁结,越发愤怒,凭什么叶畅跑辽东去既立功又赚钱
在李霄眼中,叶畅就是一个败类小人,就是叶畅,让他不能再为宰相之子,甚至仕途也因之受影响。
盯着那个晶莹剔透的玻璃杯子,仿佛看到的就是叶畅本人,李霄实在忍不住,抓住杯子往地上一摔。
清脆的响声之后,地上一地碎玻璃,仿佛滚了一地水晶。将这个价值数百贯的杯子摔碎,李霄心情才畅快些,仿佛叶畅也被他摔得粉碎。
但旋即又肉痛起来,如今他父亲李适之已经是闲职,可不象当初那样有人孝敬了,便是宫中的赏赐,比起往常也少了许多。几百贯只凭着俸禄,能有几个几百贯
钱啊钱,李霄还想着在长安再置一处宅院,好在外边再养一房外室,可他手头的钱已经不足,为何叶畅那厮却能赚钱商贾之所为,他也咦
心中正咒骂着,李霄突然想到一事。
叶畅搞那个竞卖,便是商贾之所为,他如今乃是朝廷官员,这等行径,可是有失朝廷官员体统的
虽然这些年抓得松了些,那是因为没有人举告,若是御史弹劾叶畅
一想到这里,李霄顿时心生一策。虽然如今御史台里基本上都是李林甫的人,但也不是没有李霄可用之人。但李霄不准备用御史台,毕竟用这边的人手风险太大,还不如展他们这一边所长
替我请何郎君费郎君等人来在屋里转了两圈之后,一计渐成,他开口道:还有,屋子里乱成这模样,怎么也不知道清扫,当真是一群不开眼的东西
在他的喝斥之下,屋里的诸人便开始忙乱起来,出去召人的召人,打扫的打扫,过了会儿,那何郎君费郎君两位便到了这里。
这二人都是李霄养的清客文士,当李适之为相的时候,他家中类似的清客文士足有数十人,可李适之辞相后,门客也大多被遣散,唯有这何费二人,向来与李霄亲近,故此被留了下来。
少卿召我二人来,不知有何吩咐
有一事,要劳烦二位。李霄道:二位可知今日在香雪海办的竞价会
何费二人对望了一眼,他们身为清客,自然最会察言观色,那费郎君道:知是知道
此竞价会乃叶畅那厮所为,二位,若非叶畅那厮构陷,韦皇甫等诸公岂能遇害而家父又如何会去相此乃私仇,尚可容之,但叶畅不过是山野小儿,向来不治经书不知典章不通律令,竟然也能沐猴而冠这等卑劣小人,若任其猖狂,必将祸国殃民
李霄一连串咒骂叶畅的话语,说得极为顺溜,显然这些话在他心中藏着许久了,直到今日,才是丝毫不顾形象地说出。而且他越是说,便觉得自己脸上眼眶处隐隐疼痛,想起在兵部自己吃的那两拳,咒骂得便越响亮。
何费二人又是对望了一眼,都从对方眼神中看到一丝叹息。
李适之拼不过李林甫,一方面原因就是粗率,总是在一些小地方中了李林甫之计,这使得原本想用他来制衡李林甫的李隆基也改了主意,直接将他放弃。而其子李霄,粗率更有胜于乃父。
若是咒骂有用,这世界上还用刀剑于什么
二位为何不说话李霄骂了好一会儿,见没有回应,不禁面色一沉。
哦,少卿息怒,叶畅不过是一介蝼蚁,少卿千金之体,不可为之气坏了身躯。君子之争,非在日月,十年报仇,犹为未晚。少卿此时实在不宜再与那区区蝼蚁正面冲突,先冷眼看他吧。
这二位当中,姓费的倒是忠心,进言劝谏道。
李霄点了点头:费郎君所说甚是
何费二人顿时就有些愣了,没有想到李霄竟然听得进劝,这太阳莫非是从西边出来了
不过,任由小人猖獗,亦非君子处世之道古人有言,千夫所指,无疾而终,叶畅那奸贼做出这等无德无体之事来,岂有不被正人君子士大夫唾弃之理
何费二人眉头不由锁起,隐约猜到了点什么。果然,李霄接着又道:如今叶畅小人得志,猖狂而不检点,竟然办什么竞价之会,行商贾之事。身为朝廷命官,当远离市贾,不染铜臭,此人偏偏反道而行二位,此正是天欲灭之也
少卿之意
劳请二位,发动士林公议,群情汹汹之下,便是圣人,也维护不了他李霄咬牙切齿:我定要让这奸贼身败名裂不得好死
他的恨意,自齿间流出,让人毛骨悚然。何郎君与费郎君又是对望了一眼:没有想到,这位粗率更胜乃父的李少卿,竟然能想出这样的主意来
他们怎么知道,李霄也算是吃一堑长一智,上回在兵部给叶畅捶了两拳之后,终于明白,正面较量,绝对不是叶畅对手,只能隐身背后,让别人去对付叶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