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最残忍的温柔

p; “哈哈哈！”

    闻言，翁戈高声大笑，眼泪也笑了出来，“何子墨，哈哈哈！你何其可笑！到了这个地步，你居然会和我谈放下仇恨？哈哈哈！真是可笑！可笑！”

    何子墨幽深的眼眸忽然现出深深的怜惜，“我现在很后悔。”

    “后悔什么？”

    “后悔当初没有带你一走了之。”

    翁戈愣住。她有些不明白，何子墨到底怎么了？

    “一走了之？你知道的，仙妖在一起，天诛地灭。”

    何子墨摇头，“不，我会保护你。”

    翁戈的脸瞬间柔和下来，“有些事情，我们决定不了。有些人，你也注定保护不了。何子墨，你太自命不凡了。”

    何子墨忽然伸出手来，死死箍住翁戈的双臂，他的眼神有些烦躁，“即便翻天倒海，我也绝不会让你受伤害！你明不明白！”

    “明白什么？明白你爱我？”

    何子墨突然愣住，停了下来。他有些愣怔，轻轻的松开了自己的手。

    “不，不是爱。只是保护。”

    翁戈柔和的脸渐渐变的僵硬，“不是爱？何子墨，你……不爱我？”

    何子墨不言语，只是死死盯着翁戈。

    “既然不爱，又谈何保护？何子墨，你救不了我，更不可能护我周全。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我今天的道路。何子墨，子墨……”

    何子墨眼神有些急切，可是却不知道该如何说才合适。他的心也一团热火般，要烧裂了！可是……他怎么开口说爱？

    “听我的，现在放弃。我带你走，天涯海角，粉身碎骨，我都带着你，永远。”

    多好啊……能够听见自己爱的人说“永远”。翁戈的泪水流了下来，她深深的看进何子墨的眼里，那里有一团火，也有一潭清水。她知道，他说的是真心的。

    可是……晚了……

    “何子墨，说一句爱我，再向所有人说出我们的事，我就答应你，可好？”

    何子墨皱起双眉，眼里很挣扎。师父飞升时的叮嘱，毕琉师兄的祈求，还有紫荆山万千弟子的未来……他何子墨怎能亲手葬送？他不能，不能葬送紫荆山千年来的清誉啊。

    “别逼我。”

    翁戈抬手，轻轻拂拭何子墨的脸，“那你也别逼我。子墨……我们，放过彼此吧。”

    言毕，翁戈的手心忽然蹿出两条绿色的丝线，深深的扎进何子墨的心底。随后，何子墨惊恐的瞪大眼，看着翁戈。

    “你，你居然！居然对我用忘情丝！你就这么想摆脱我，万劫不复么！”

    翁戈笑了，“不。子墨，你有你的担当，我也有我的无奈。此生，我只能负你了。忘了我，你会更快乐。只是……”

    只是，我希望你不要再爱上其他人。这是我自私的想法，可是却也说不出口。

    “只是，希望我们从未见过。那样，我也就不会那么痛苦了。不过，放心，我还从月老那儿要来了忘情水。自此，我们彼此不再记得对方。子墨……我爱你。对不起……”

    最后一次，翁戈吻上了何子墨。

    也许，最残忍的温柔，便是让你忘了我……

    一瞬间，二人周身的结界破裂。何子墨被翁戈推回了毕琉怀里。他已经昏迷。

    众人不知发生了什么，还以为翁戈将何子墨重伤，所以也不敢再多留，纷纷留下狠话，鸣金收兵，打道回府了。

    翁戈却泪流满面的回到洞府，她趴在床上，从怀里掏出那瓶忘情水。

    “公主。”

    翁戈回头，“九瑟？你怎么还在这儿？不是都去救母后了么？”

    九瑟温柔的笑了笑，坐在翁戈身边，望着她，“大祭司不放心，特意将我留了下来，陪着公主。公主，您当真要忘了上仙么？”

    “不忘了又能怎样？你也知道，仙妖在一起能有什么好下场？我无所谓，可是却不能毁了他。再者，父仇未报，昊天还好端端的坐在九天上！我岂能善罢甘休！不忘又何苦？”

    九瑟欲言又止。最后只能深深叹口气。

    “公主。红锦护法回来了。就在门外，要见么？”

    翁戈愣住，“红锦姐姐？她回来了？”她有些惊喜，“快！让她进来吧！”

    不多会儿，一道红色身影走进来了。

    “红锦姐姐！”翁戈扑进红锦怀里，有些委屈的哭了。

    “怎么了？刚见到姐姐就不开心么？哭成这样。”红锦心疼的抱着翁戈，“告诉姐姐，谁欺负你了？”

    翁戈摇摇头，却不说话。

    一时间，屋子里三个女人都沉默，唯有翁戈的抽噎声。

    过了许久，翁戈才哭够，抬起头来，看着红锦。

    “姐姐你怎么来了？流光尊者舍得你回来？”

    红锦脸色有些僵硬，笑了笑，“他能舍不得么？谁还管他啊。”

    翁戈看出不对劲儿来，“怎么了？姐姐是不是跟尊者吵架了？”

    红锦略微笑了笑，拍了拍翁戈脑袋，“我们的事儿，你还是不要瞎操心了。说说你自己吧。刚刚……”

    翁戈知道红锦不愿说，所以也不勉强。她坐直身体，擦干眼泪，“没什么。只是让他忘了我罢了。”

    红锦点点头，有些感同身受。

    “忘了也好，总好过无望的爱。”

    九瑟看两人又同时顿住，连忙转移话题。

    “对了，红锦这次带来一个消息。”

    红锦这才想起此番的正事儿，连忙拍拍脑袋，“对对，你看我这记性。妹妹，姐姐此番就是来告诉你，老妖王他没有死！”

    “什么？！”

    翁戈蹭的站了起来，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看着红锦，“姐姐此话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