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跳,腿一软又要跪下去,郑律师赶紧拉住了她。
好久,淮安停了下来,抹掉眼角笑出的泪水,她道:“在此之前我的确没想过这个世上还有如此‘天真’的人。”
女人脸一僵,低下了头。
淮安继续说道:“你口口声声的哭着喊着让我放过你的老公,请问,我做了什么?在什么时候在什么地点伤害了他?你再三强调我有钱有势,请问,我利用我的钱我的势伤害了谁?”
“你别忘了,是你老公撞死了人,你老公很可怜很无辜,那死者就不无辜了,他才二十八,还没结婚,他也有爱人,你让我撤诉,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同情你,我为什么要同情你,你老公毁了,可死者呢,他连被毁的机会都没有。”
“如果可以,我宁愿死的人是你的老公,我也愿意赔钱,我把我所有的财产都赔给你们,我做牛做马报答你,你说,可好?”
闻言,女人瞬间炸了,她抬头,愤怒的看着淮安,高声质问道:“你怎么可以这么恶毒,诅咒我老公,我才不要你的臭钱,钱算个什么东西,你就是给多少钱也换不回来一条命。”
淮安看着女人,直把女人看的不自在了才冷笑了下,“原来你也知道钱换不回来一条命,你老公酒驾害死了人,你却可怜兮兮的跪在我面前求我放过他,你难倒不觉得可笑!”
女人一愣,面色瞬间苍白如纸,似是被淮安的模样吓到了,她缩着身子往后退去,如此,本来觉得淮安说的在理的人又不可避免的同情起了女人。
见此淮安突然什么都不想说了,甚至有点可笑自己竟然会和这种人争论,反正也没有任何意义,像这些觉得女人可怜的人那是骨子里都带着自私的人,是天生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手里拿着她的钱才答应作证,心里却同情被告,何其可笑。
“郑律师,我们走吧。”没有再看女人一眼,淮安由郑律师推到了原告席那边。
直到开庭,淮安才看到了方尧的“好”父亲,方宜州。
很多年之前,面容还尚有些稚嫩的方尧第一次喝酒,他醉的很惨,那是淮安第一次听到方尧提起方宜州,也是淮安第一次看到方尧哭泣。
那个看似天不怕地不怕的小男子汉,总是喜欢欺负她看她无可奈何的大男孩,一边哭泣一边喃喃自语:爸爸,你为什么不喜欢我?为什么要伤害妈妈?明明妈妈那么爱你?
从那时起,淮安讨厌上了方宜州,那个给了方尧生命却一次次伤害方尧的男人。
方宜州从未见过淮安,自是不知道淮安与方尧的关系,不过他倒是听秘书说过,方尧是为救一位残疾的女人才死的。
于是不可避免,他看着淮安的目光有些不善。
正式开庭,双方提交了证据,证人也讲了证词,虽说证人的确挺同情被告人的老婆的,可他们拿了淮安的钱,自是不敢乱说,如实把那天的情况讲了。
看着他们义愤填膺的诉说被告一次没撞死受害人又启动车子再次撞向受害人才使得受害人死亡,瞧瞧那语气那表情,谁也想不到在这之前他们还是站在被告那边的“正义人士。”
证人讲完后法官又看了当时的监控视频,虽然郑律师按照当时的真实情况说了被告有故意谋害死者的动机,可他们没有证据,如果被告不承认他们只能认了法官的判决。
被告人的老婆在听到她的老公被判有徒刑十四年时立马就崩溃了,一遍遍哭喊着说冤枉,可法官见多了这种人,心里和明镜似的,哪里会信她的胡言乱语。
见法官走了,女人又把目光放在了方宜州的身上,因为方宜州是唯一一位从始至终没有发言的人,再者,他是死者的父亲。
想到这个,女人眼里迸发出强烈的期望,目光炯炯地看着方宜州,她听秦律师说过,死者的父亲和死者关系并不好,如果,如果死者的父亲愿意放过她老公……
可女人注定要失望了。
如果时间提早几年,方宜州根本就不会出在这种地方,就是方尧死在了他的眼前他顶多皱皱眉头,他并不是只有方尧一个儿子,所以他一点都不稀罕那个女人生的儿子。可今时不同往日,此刻别看他面上很平静,可他恨不得让撞死他儿子的凶手偿命,可他多少还是顾忌着面子的,是以只是让人把那女人拉开就离开了。
可他心里却不会真的就轻易放过凶手,他要为方尧报仇。
叹了口气,这也是他唯一能为方尧做的事了,希望方尧不要怪他。
看到这里的淮安什么都没说,由郑律师推着出了法庭,外面福叔早就等在那里了,离开前,淮安让郑律师继续寻找证据,无论多久,因为她本来就不相信那起车祸真的是意外。
无数次梦到过当初那场车祸的淮安清楚的记得,那个男人再次启动车子时不顾一切的扭曲面容,那种明知道他那么做会有什么下场却还是那么做了的不甘心,他是真的想撞死方尧,而不是酒醉糊涂才闯了红灯把车子开到了人行道。
可淮安想不明白,到底是谁指使男人那么做的?而她,无论如何也要找到那个人,替方尧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