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场大战上。他心里其实心疼的在滴血,又明白这其实是不可避免的投入,整日里便阴着一张脸……更兼有中北军统帅赵君迟那个家伙天天厚脸皮的上门来催饷——让他简直恨不得一袋大米砸在那人头上。
胤元帝想速战速决,不想拖着战事,便命令中北军迅速出军覆玉关,户部准备粮草,正好由尚在京都的赵君迟一并押送过去。
赵君迟便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天天赖在了户部——催饷。他来了之后也不做什么,就要一杯茶,然后就静静的坐在椅子上看沈瀚办公看一整天。
沈瀚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被这人逼得要发疯,恨不得一刻钟之内就清点整理完了所有的粮草,然后就扔他脸上让他滚!
于是户部上下也被户部尚书压迫的要疯,但对于那个让他们尚书大人暴走的源头却一个字都不敢多提。
无论是呆了许多年的老人,还是入顾景岚这般近年来的新人——但凡身在户部,户部尚书沈瀚年轻时的那一件事,恐怕没有一个是没听过的。
——而赵君迟,就是当年他嫁过的那个男人。
陆元劭身在京郊军营也不轻松,要准备随时接受调令,所有科目的训练量陡然加大,并且完全不把他当孩子看。
他十二岁,长得虽然已有旁人十五六岁的孩子那般高大,但仍旧是十二岁孩子的骨骼,不够坚硬,经不起虐。
顾景岚知道了,揉揉眉头,吩咐让锦瑟每天一顿不管是猪蹄排骨还是猪肉鸭肉,反正不管是什么,每天一顿肉食给他送过去,还特意和驻军的将领打了招呼,让他每周回府一次住一晚上,也不敢什么,泡药浴。
陆元劭痛并快乐着,在顾景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的时候,他却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寸寸往上拔高。
时间转到深秋,在这兵荒马乱鸡飞狗跳的一年里,唯一可以称得上好消息的,便是后宫的兰妃成功分娩,为皇室再添一子。
兰妃再升一级,晋升成为兰贵妃。
在兰妃产子的那一天,皇后陆氏从她进产房的那一刻起,就亲自守在了外面,手里拿着一串念珠,嘴里小声的念着经文,仿佛真的在祈求产房里的母子母子平安。
……当然,只是祈求孩子平安,也并非不可能。
在兰妃怀孕的这一年里,陆氏倒是真的使了不少手段,勾了胤元帝往她的凤仪宫里去,可惜一年又过去了,兰妃肚子里那个孩子都平安出生了……她该没动静的地方,还是没动静。
陆氏像是彻底死了心,她不再奢求能够拥有自己的孩子。
兰妃那个孩子刚刚生出来的时候,生母还没来得及多看几眼,嬷嬷就急着抱出来给帝后先过眼了。
胤元帝见是个小皇子就很高兴……应该说,他对这个年纪的自己还有孩子出生这一点,感到很高兴,很爽快的给一屋子下人发了赏赐,给现在还没力气下床的兰妃,更是厚赏之中的厚赏。
小皇子其实第一下,是抱在陆氏怀中的,当时陆氏看着这粉嫩嫩的一团小生物,连手抖不知道要怎么放。她用并不熟练的姿势抱着小皇子,笨拙的伸了一只手出来去压了压他的襁褓——大概是她手上的温度太凉了,贴到了小不点的皮肤,这小东西就不给面子地“哇——”大哭了起来。
从那以后,“皇后驾到”的声音就在广兰宫外日复一日的响起,苏槿慧几乎要怀疑这陆氏是不是吃错什么药了!
后来苏槿慧觉得,陆氏约莫是真的吃错药了。
——她看小皇子的眼神一日比一日渗人,看的苏槿慧心有不安。
从第一次小东西在她怀里大哭开始,陆氏就觉得自己和这小东西有缘分。
——非常有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