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发现已是傍晚时分,房内却是清冷异常。已到月末,这几日张贞娘都呆在酒楼中核算账目,难免一时顾不得他。
且去瞧瞧自家女人去!
西门庆将手头的一沓纸张收拾利索,随手置于袖中,之后便出了院子,安步当车往曲院街行去。
一路到了酒楼,里面的伙计自是认识自家老爷,只不过寻常这人都窝在同一条街的那处西门瓦子里,这酒楼却是交给了大娘子打理,他自己倒是很少上门。
“我自去书房!让后厨准备几个精致的菜,等会儿一并送过去!”
前面负责招待的一位中年管事满面堆笑的迎了上来,西门庆这会儿却是有些饿了,也不啰嗦,径直吩咐了一声。
“这,这……”
这管事一时间脸上倒有几分犹豫,话语间亦有些吞吞吐吐,不由让西门庆心中起疑。
“怎么!有事?”
来到宋代做了几个月的大官人,西门庆身上也将养出几分人上人的气势,此刻面色微微一沉,倒是让眼前这位中年管事立时额头见汗,赶紧回道:“书房内,大娘子正招呼客人呢!”
不论是在瓦子抑或是酒楼的一应人员,甚至是那些熟客,也都认为张贞娘是这位西门大官人的正牌娘子,不然这么大一间酒楼,又哪里会放心交到她手中打理,平日里众人自是以“大娘子”相称。
“招呼客人?男的女的?”
西门庆这话问的唐突,顿时让那中年管事脸色发青,张口结舌道:“是,是闲云居的崔行首!”
对于张贞娘,西门庆也着实有些阴影,实在是被先前那等病态的心理吓到了,不免存了几分担心。
“崔念奴?”
西门庆倒是没料到,身为东京行首的崔念奴会同自家后院的张贞娘存了瓜葛。
“崔行首近段时间时常光顾酒楼,每次大娘子都会在内里书房亲自招待,瞧着似乎很有些交情!”
见着西门庆脸上现出几分疑惑,这中年管家立即解释了一句。
“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应付了这中年管事,西门庆自顾自去了后面的书房,未到书房门前,就已远远听见里面传来的脆亮笑声,正是崔念奴的嗓音。
“那位大官人现今竟还没给你个名份?依着我说啊,你就得把这酒楼紧紧抓着,到时候……”
“你这死妮子!一张嘴这么坏,真不知道往后哪个受得了,我只求神拜佛,以后让你寻个厉害的,且把你管的死死!”
“好姐姐,妹子也找不着那厉害的,不如将你家的那位大官人……”
……
房内两名女子嬉笑不断,房外的西门庆却是怎么也想不到,人前总是一副冷美人的崔念奴,背后却是这般调皮性子。随手推门而入,正准备嗤笑几句,却不想房中映入自家眼帘的竟是一幅乌云散淡、眼睑微张的美人懒睡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