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人这么一说,傅鹃更是冷笑一声。
虽没有再另外说什么,但锐利讽刺的目光却直直刺到了时初心上,狠狠扎上了一刀。
时初从未想过,她与这个佣人素未谋面过,一个没有任何纠葛的人,也会这样空口白牙地诬陷于她!
明明见过面,却非要说没有,她之前的一番解释都成了狡辩。
她不傻,就算眼下叫那个小梅过来对峙,也没了任何意义。
毕竟这个佣人敢这样,肯定跟她已串通一气,就算是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时初觉得嗓子有点干哑,现在她百口莫辩,无人相信。
只除了……他。
莫聿寒眸子幽沉,在神色慌张的佣人脸上扫过。
冷冽的眸光像是凛冬腊月刮过的寒风,锐利刺骨得让她打了个冷颤。
强大的气场,震撼无比,那佣人何曾见过这般的阵仗,在他面前更是哆嗦得更厉害,双腿软得差点没跪下。
“方才说的话再与我复述一遍。”
他的声音平淡却极有分量,吓得佣人惊吓一声,失了态。
傅鹃神色不变,手心却攥了一下,见莫聿寒一再地插手这件事,不由得心生疑惑。
以她对老三性子的了解,他并不是多管闲事的人,尤其是对莫家的家事,往常老夫人打理不过来的琐碎杂事都由她处理,向来不会过问。
那个身份卑贱的女人不过就是个冲喜的工具,老三还真将她当成正儿八经过门的媳妇宠了?
这要是传出去,难道就不怕被人笑话么?
“老三,你这般质问,有几人能顶住,没得把人给吓坏了。”
言下之意,要是那佣人现在自承罪责,倒不免是被莫聿寒施压才这样改口的,有失公正。
“莫家从不留搬弄是非、信口雌黄的人。”
他一言一语在莫家的分量举足轻重,平常事是不想管,但并不代表他不会管,不能管。
佣人自然知道这点,磕磕巴巴地连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哪知道事情会严重到这种地步?
她不过就是个刚来这里打杂不久的下人,接到上头的指示才这样做的。
眼前这个高高在上的尊贵男人,只一个眼神便吓得她腿软,明显是怒了。
她怕,她不敢睁着眼睛说瞎话,刚刚还差点因此将事情的原委全盘托出……
可上面的人也吩咐过她,如果这件事敢牵扯到其他人的话,她的家人恐怕也不好过!
“我……我没有撒谎,我是真的没有见过三少奶奶,更没有拿着蜂蜜水让三少奶奶喂着小小姐喝。”
听着声音明显底气不足,却还在试图掩盖。
“你知道莫家每个角落都安装了监控,包括厨房么。”
莫聿寒蹙眉,冷冷道。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哪怕是傻子也知道其中的深意。
这个佣人想要继续撒谎,等待的就是监控证据。
届时罪证确凿之下,只会被赶出去。
那人一听这话,顿时慌张得跌坐在了地上,眼睛瞪得老大,面色发白,嘴唇颤抖。
“我……我……”
“最后一次机会。”
原先指使的负责人也在现场,见事情发展到这种情形,忙见风使舵,斥责道:“我就说你怎么神色慌张的,原来这事跟你有关,竟然还敢栽赃给三少奶奶,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实在罪大恶极!”
将所有的责任推到这名佣人身上之后,她随即又朝着傅鹃说道:“二少奶奶,早上我路过的时候,正好瞧见个事儿,就是小小姐在玩耍的时候,不小心将她端着的东西弄倒了,挨了责罚,定是怀恨在心,想要借此报复!”
傅鹃不慌不忙,闻言露出不可思议的情绪,拉长音道:“竟有此事?”
“千真万确,我也不敢相信,这人竟然有如此歹毒的心肠!”
“二少奶奶饶了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就是一时间气不过,没想到会这么严重……我家里还有个重症需要救治的病人,他离不开我……”
事态已发展到这样,那佣人只好咬牙,跪倒在地上不停地磕头,一声声凄厉地求饶声听得人蹙眉。
时初侧过身子避开,但仍有些难以想象,因这种理由对一个孩子下此狠手!
“按规矩交由管家处理。”
莫聿寒淡淡吩咐了一句,眼眸里像是蕴着一团浓云,让人无法窥探真实的情绪。
罪魁祸首是找出来了,一场风波消弭于无形,但时初心头总是有种说不上来的别扭。
难道莫聿寒也相信,这件事情就是这个佣人搞得鬼吗?
她垂眸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