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只见方山双手闪电般握住牛角,身体前倾,前腿屈成弓步,后腿挺直如箭。巨大的冲击力把他牴得连连退去,每退一步,地面上就多了个土坑,王蛮乍舌不已。
方山全身肌肉都绷如铁石,脖子上一条一条的青筋如同蚯蚓般坟起,连退五步,到第六步时,已经完全顶住狂牛的冲力,那牛一愣,就在这一瞬间,方山暴喝一声,就如同平空打了一个霹雳一般,右脚一扫,那牛便轰地一声倒在地上。
方山左脚踏着牛一支角,左手扳着另一支角,把牛头捺在地里。
那牛头颅被制,只能跪着前肢,后肢乱蹬,挣扎着起来,可头被死死按住,动弹不得。
方山提起右腿翻骑在牛身上,抡起醋钵大的铁拳,对准牛脖子用力击打,只三拳,便把狂牛打瘫在地。
周围村人都发出喝彩声。众人议论纷纷间,王蛮早已经溜了。
这春天牛发狂的事,农人多司空见惯,也不甚在意,只不过当时见过一个放牛娃骑在牛脖子上,此番不见,想必是受了惊吓,跑回家了。这大黑牛恢复正常后,便拴在方山家的牛栏里。当天傍晚,李二狗就打听出牛的下落,赶到方山家讨牛。方山也没责怪他,吩咐他把牛看好,就让他牵牛回去了。
李二狗牵着牛,迎着月色往西村去。刚走到槐树下,一个身穿葛布衣裳的少年从树后跃出,拦住了他的去路。
这少年长着一个大圆脸,脑后结着一个髻,鼻子又短又宽像个笆篱,鼻孔向上翻着,露出几根鼻毛,瞪着一对金鱼眼,满面凶光。
“这牛是你的?”丑少年冷冷问道。
“是……是……我的。”李二狗见他脸怀不善,心里害怕,连话都有点结巴了。
“撞坏俺叔的墙,差点伤了我婶婶,拍拍屁股就想走人了?”少年伸手捏着指掌,一阵炒豆般的声音响起。
李二狗仿佛听到是自身的骨头碎裂声音,冷汗连连,“不……不是……不是我……”话犹未完,肚子就挨了一记重拳。痛得他如虾米一般蜷缩在地上,哀叫不绝。
“若还有下次,打断你的腿。”少年恶狠狠的扔下一句,就去了。
王蛮闯了祸,却仍同没事人一般,聚着一众小伙伴们在坡上荡秋千。他骑牛的壮举,让孩子们钦佩之极。
王宝儿、张春旺俩人卖力的推着秋千,把王蛮荡得高高的。王蛮迎着风张开双臂,仿佛化身苍鹰在天空翱翔,得意之极。玩了一上午,众人才散去。
王蛮独自一人回去,刚到家门口,便听到一个女人尖厉的叫骂声,“……你养的好儿子,老天爷啊……怎么不收了这祸害,这杀千刀的野种……唉哟!我苦命的狗儿哟……,你若有什么三长两短,为娘怎么活哟……,唉哟……姓王的……让你儿子出来,看我不揭了他的皮……这该千刀万剐的东西……”
院子里响起王泰苦涩又沙哑的声音:“李家娘子,我儿子昨天一下午都呆在家里,这事想必不是他干的。”
“呸——,姓王的,我都打听的一清二楚了,你儿子前一阵子就打了一次,昨天无缘无故又惊吓我的牛,我儿昨晚上找牛回家,就说肚子被人打了,现如今昏迷不醒……,你说,这事不是你儿子干的,还会是谁?”李二狗她娘声音又尖又厉,咄咄逼人。
王蛮进入院子,就看见一伙村民,有男有女,大约五六人,正围着一脸尴尬的爹爹理论。老爹面红耳赤,正不断的向这帮人打揖,赔着笑脸。其中一个妇人眼尖,一眼望到王蛮,便高声叫道:“那野小子在那,别让他走了。”
二狗娘几步跳到王蛮跟前,叉着瘦腰,指着鼻子喝骂:“臭小子,你好狠毒……把我狗儿打成那样……他……他若有不测,我……我就要你偿命……”女人三角眼里几乎喷出怒火来,若不是有人拉着她,那瘦如竹节一般的手指几乎要捅到王蛮脸上。
“臭婆娘,你哪个眼睛看到我打的?”王蛮岂是软弱之辈,见女人发疯撒泼,便顶了她一句。
女人气得脸色通红,“你……你……你这野种!连龙王爷都敢打,还有你不敢干的事吗?”
王泰铁青着脸,问儿子:“人真是你打的?”
“我没有!”
“那是谁干的?”
“鬼才知道!”
王泰炯炯的目光盯着儿子的眼睛,见不似有假,便对二狗娘说:“李家嫂子,我儿子从不撒谎。你还是等你儿子醒了,问清楚再说吧!”
“你们父子俩就是一个鼻孔出气的……我要到村长那去告你们,你们等着瞧……”女人骂骂咧咧地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