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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少宁一身夜行服,越平原,过了敌人的废营,幻影般飘往山坡密林。
所有通往敌营的山道、缓坡都已经布满绊马索、倒刺、陷阱一类的防护措施,但这又怎么能难得住柴少宁?他轻而易举越过脚下的障碍,一伸手,把一名抱了长茅慵慵欲睡的哨兵提上树巅。
那名哨兵朦胧中感觉有点不对劲,清醒过来一看,下方已经变得悬空一片。
哨兵吓得张嘴刚要叫吼,柴少宁一把掐住他脖子低声问道:“蒙豪山的大帐在哪里?”
那名哨兵完全被吓傻了,等柴少宁松开手半天,这才懂得喘气回答道:“就在这坡后,有一片长草的平坦峡谷,蒙元帅拣这个峡谷做了宿营地,谷中最高最大的那顶帐篷就是他的帅帐,十分好认。求大侠饶——”
柴少宁不等这名哨兵说完,点了他的睡穴,轻轻放在树杈中央后,踩着树梢攀上坡顶。
居高望去,峡谷四围的山头上都已经布满重兵,外围栽下巨柱形成寨墙,在峡谷中央有一片开阔草域,既平坦又没有大树为碍,正是结营的好地方。
其实柴少宁不懂兵法,结营宁可在山头,也不在山脚,这样才好占据居高临下的优势。可翟从林早算准岳为明重伤,不可能出城,如果有人偷袭,一定是武艺高强的柴少宁,这才专门针对他设下陷阱。
柴少宁当然不知道这些,在那一片鳞次栉比的连绵帐篷中央,他一眼便看到了一顶突兀巨帐。那个巨帐竟是依谷中仅有的几根大树而建,比周围的帐篷高出一倍还多,宽广处足容得下数十员战将居中议事,端的配得上蒙豪山一军主帅的身份。
现在已经是后半夜时分,蒙豪山的帅帐中依然灯火通明。由暗处向明处看去,清清楚楚可以看到端着热水进出的士兵。在有人不断掀帘之际,柴少宁窥见有穿了儒袍一类的老者立在帐中。从偶尔有人出外倾倒血水的情形推断,那些老者应当是军中的行医,正在给什么人治伤。
柴少宁一见大喜。蒙豪山白天逞强,但现在看来,他伤势不轻,竟是半夜仍然不得安眠,只要能靠近大帐,别说自己,就是一名普通士兵怕也能要了这一代凶人的性命。
确定蒙豪山就在帐中,柴少宁抽剑跃身,踏着坡上帐篷顶,一溜烟般逸往帅帐方向。
四围山顶布满了明岗暗哨,那些人突见月光下一道黑影鬼魅般掠往帅帐所在处,全都惊叫出声的时候,柴少宁已经扑入大帐,出手闪电,激荡的剑芒猛射往背靠被褥、斜躺巨榻上的蒙豪山。
如中败革的声音传来,被剑芒刺穿胸膛的蒙豪山半点声响也没有发出,依旧死猪般一动不动。
“中计了!”柴少宁心叫糟糕,长剑不停,一剑削往帐中巨烛。
烛火顿熄的刹那,整座大帐如同塌陷一般向着柴少宁立身处裹挟下来。
“噗”一声响,如五彩霞芒在月下惊现,帐顶被剑气削出一道长长的口子,篷沿随着剑气上翻摆动之际,一道黑影扶摇直上,跃往苍空。
然而埋伏在帐外的人早有准备,几张巨网几乎是避无可避地罩上逃走之人,尚未扯紧网绳,四把长剑已经一齐扎进网中人体内。
“上当了!”路玉山的惊叫声忽然传来,只可惜已经晚了一步。
当偷袭的这几个人发现刺中的是蒙豪山的尸体时,下方一道轻烟逸出,柴少宁脱出帐外,却并没有趁机反击,而是以最快的速度向最近的一处山顶上逃去。
柴少宁此时脑海中闪现的,是同在太行山谷,被柳定坚以大火、飞箭险险困死的情景!
一切都太相像了,如果敌人采取相同的策略,就算自己仍能侥幸冲出谷去,此次面对的却是超出当时贼人数倍的可怕人海,在那一切都失去了理智的疯狂漩涡中,即便一个人功力再高,在没有外援相救的情况下,其结果也只有累死一途!
山谷外沿的帐篷突然起火,从顺风吹来的气息中就可以闻到浓浓的火油味。
柴少宁仿如昨日重现,再一次看到了当初的险境,所不同的是此次见机较早,他已到了山坡半腰,尽全力加快脚步冲入火海的刹那,空中传来了可怕的咝咝锐啸!
身后众贼除路玉山功高一筹,紧缀着柴少宁追往谷外,其他路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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