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秋。”三个字被念得滋味百般,似爱似恨,矛盾不已。
但叶九秋却没能听见。他在前一秒彻底的陷入了昏迷,意识堕入了黑暗。
这次真的死定了。他最后的最后这么认为,因为对方看他的眼神,是恨不得亲手毁掉的憎恶与厌弃。
对不起了,父亲,母亲,大哥,二哥还有小妹,九秋回不去了。
……
已经在昏迷时看过走马灯,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人,在睁开眼时,看见熟悉的房间摆设,看见窗外照进来的一缕阳光,叶九秋摸摸自己完好无损的手臂,一瞬以为自己之前种种都是在做梦。
但当他从床上坐起,目光被屋中多出来的一样东西吸引过去时,他脸色刷的惨白惨白,真切的意识到自己刚刚从鬼门关里走了一遭。
靠着他床头的空地上,一具肃穆的黑棺被摆放在那里,棺盖严严实实的合着,看在叶九秋眼中,却觉得那棺盖随时有可能被掀飞,从中爬出个反复无常的吸血尸傀来。
“你醒了?”门口传来温和的问话。
叶九秋转过头去,见到一个俊美的青年站在门口,身长玉立,风度翩翩:“你是?”
“在下乃骨月一脉亲传弟子白然。”青年微笑着走进来,言语可亲,“托大就叫你一声叶师弟了。”
骨月一脉亲传弟子,意思是他的师父就是阴尸宗的掌门了?
“白师兄。”叶九秋有些走神,万墓坟场难道是出什么事了,该不会是那只尸傀大闹了一通吧?
“叶师弟莫不是在担忧收服的尸傀?”白然挑挑眉,笑道,“师兄在这里要先恭喜叶师弟了,虽说过程可能艰险了些,但师弟如今已是有命尸的人了。”
⊙▽⊙ ?
叶九秋歪歪脑袋:“麻烦白师兄再说一次?”
白然只道叶九秋是欣喜过望,于是又再说了一次:“师弟,你如今有了命尸,就该去选取相应的法诀了。师弟有想好修炼何种法诀吗?”
人家都是把法诀翻来覆去修炼的纯熟了然后愁找不到合适的命尸,这位却是有了命尸还什么法诀都不会——白然一边在心中感叹人跟人不能比,一边从储物袋中拿出一枚玉简,放到看似出神的叶九秋身旁。
这孩子高兴过头了。白然表示理解,也不多说:“师弟修炼不久,又在万墓坟场耗了精血,还需多加休养,为兄就不打扰了。这枚玉简里记载着我阴尸宗两脉的功法法诀等信息,你精神好点再看吧。”
说罢,见叶九秋还在呆愣中,他笑笑转身离开。
白然走后不久,叶九秋就连滚带爬的扑下床,缩到离黑棺最远的角落里,欲哭无泪:现在他该怎么办?
那尸傀明显是想杀了他!
——咦?等等!
他缓过神来,瞅着黑棺琢磨,他现在不是没死么?也就是说那尸傀最终还是没对他下手?
狐疑的眨了眨眼,莫非他所看见的,尸傀眼中的憎恨都是他神志模糊的幻觉?
想出了安慰自己的借口,叶九秋颤巍巍的心脏落回了原地。因为不管怎么说,他现在还活着。这让他胆子大了不少,小心翼翼的朝黑棺那边挪去。
走到黑棺旁边,屏住呼吸的伸出手,抬手摸了摸棺盖,冰凉细腻的触感并不会让人觉得抗拒,反而随着手指触碰到了黑棺,叶九秋慌乱的情绪逐步平静下来。
从来到阴尸宗开始,他的选择从始至终就只有一条。
挑选命尸,修炼,这样才能回家。
他记不得自己是怎样得到这具尸傀的,脑子里压根没有任何记忆。或许是昏沉中的身体本能?又或许是误打误撞?
但如今黑棺中的尸傀是他的命尸了,这一点毋庸置疑。
——当手放上棺盖时,有血脉相连的亲切感从棺中传出。那是他的命尸。会在未来漫长的修真生涯中一直陪伴着他。
叶九秋努力扯出一个笑容,对着黑棺小声的说:“只要你不杀我,你长得丑些我也不嫌弃你。”
黑棺没有半分反应。
“我就当你是同意了。”叶九秋飞快的说,然后缩回床上,瞪大眼睛盯了黑棺半晌,发现黑棺是真的没有动静,他才眨巴眨巴酸涩的眼,如释重负的垮下肩膀……就,这样了吧?
他将白然留下的玉简摸索着拿到手中,用灵力探入,脑中立即多出了关于阴尸宗的各种信息。
自己有了实力,才挡得下尸傀挥过来的爪子吧?
叶九秋的学习*前所未有的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