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寒葭派的邀请。
只是灵世宗除了掌门,其余长老皆低调不为外人熟知,因而他们的人来了寒葭派,也并没有多少人上来结识。代表宗门来此的三位修士也不主动去凑热闹,在寒葭派安排的地方住下,安安静静的等到了新任典礼这一日。
来这儿的三人分别是叶九秋、叶九幽和花凉。
只是容貌上都做了掩饰,这也是他们三人不怎么吸引人注意的原因。
跟随带路的小童坐到稍微靠前的位置,叶九秋勾着唇角:“这位置不错,上面的人看得一清二楚。”
花凉摇摇头:“倒是没想到,荀术竟然这么快就得到了掌门之位。”
叶九秋嗤笑一声:“不折手段连亲身父亲都能下手的白眼狼,有什么是他做不到的?再者,他背后还有一个更无耻卑鄙的家伙出谋划策,狼狈为奸,达到了目的也不奇怪。”
“你是说白然?”花凉对白然的了解并不怎么深刻。
于是叶九秋给他举例:“要是白然没有身染奇毒,那么这个门派已经是他的了,完全没荀术什么事儿。”夺舍需要强大的神魂,改头换面李代桃僵需要健全的身体,魔骨的毒让白然哪一样都做不到,只能待在幕后,暗中指挥。
为他人做嫁衣的憋屈,一身野心无法实现的不甘,日夜被魔骨侵蚀灵魂的痛苦……
这不是很棒吗?
想想就要愉快得笑出来了。
至于荀术,汲汲营营费尽心机甚至不惜弑父,终于得到一心期盼的掌门之位。在这时将他一把拉入深渊,这个早就定下的剧本果然写得不错。
他拉了拉叶九幽的手,眼睛亮晶晶:“还是九幽聪明,当时就用玉简将他弑父的场景记录了下来。”这个剧本是九幽写的,现下就是完成最后一个篇章的时候。
叶九幽凉凉的瞥了他一眼,一副“这还需要多言的吗”的理所当然。
他们看完焚香、祭天,再听完寒葭派太上长老的讲话,再看着许久未见的荀术一脸正气的立誓,直到荀术接过信物,彻底成为一派掌门之际,才坏坏的打出玉简,如叶九幽当年所言,让荀术弑父那一幕在掌门仪式上,召集八方来客之时,于寒葭派上空重现。
如同一幅会动的画卷在众人头顶上方展开。
那是一处荒野。其中有两个人,一个人昏迷着,另一人狼狈不堪的伏在旁边,看似艰难的在为昏迷之人解开禁制。
这番动静自然很快就被下面的修士察觉。
“这是什么?”
“怎么在这时候放留影?是寒葭派安排的节目?”
“快看!那不是崔一刀吗?躺着昏迷的是荀术?”
“崔一刀?那是谁?”
“他死得早,怪不得你们年轻一代不知道。他是寒葭派的前前任掌门了,死在当初的厄难谷之行。那一次死的人多啊!对了,今天的新任掌门荀术,就是他的弟子。”
“难怪。今天弄这一出,是荀掌门纪念他的师父吧?这人不错,是个有情有义的!”
众修士自以为想到了这个安排的理由,于是也平心静气的看了下去。没有人注意到高台之上,骤然脸色煞白的荀术荀掌门。
他们以为会看到一段师父与徒儿携手,艰难度过生死关的美好故事,然而留影并未给他们留下太长误会的时间。
留影中,昏迷的荀术醒了过来。
他站起身,叫了一声,“爹”。
顿时,观礼的修士一片哗然。
“前辈,您刚刚不是告诉我,崔一刀是荀术的师父吗?我怎么听到他叫爹?”
“崔一刀与荀术是父子?”
连寒葭派的修士都在窃窃私语:“当年我就说,荀术表现平平,凭什么成了掌门之徒,原来如此,这样就说得过去了!”
众修士顿时意识到,这怕不是他们想象的尊师重道爱护弟子,而是一场大戏啊!
他们坐正了姿势,比先前还要专注认真的看向留影。
目光落到画卷上,才发现荀术已经站到了半空,毫不留守的攻击起留影来。
“是何人与我寒葭派作对!制造如此莫须有的幻境来诬陷我与师父!我必与你不死不休,以告师父的在天之灵!”
然而留影外的层层禁制固若金汤,他的攻击如水滴融于大海,兴不起半点波澜。
“长老!助我!”他扭头求助于太上长老,双眼通红,已是被逼到极致。
太上长老微微沉吟,自家的丑事倒是不能在如此场合张扬,他张口命令:“寒葭派众人听令,速速——”
他话音未落,就听见留影中发展不对。
先是崔一刀慌乱不安的声音,“荀术!你听见为父的话了么?让你取一粒回生丹!”
再是荀术阴冷渗骨的声音,“父亲,你为何要叫醒我呢?就让我昏迷着,直至你死去再醒来多好?”
这走向有问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