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郡王是否可以告诉我,那支白玉兰钗和瑶铃的关系。”
二人暂时陷入了一片沉静。许久后,还是容渊打破了沉默轻轻地说道:“那支白玉兰钗是我交给吴湘专门为玉儿打制的,而玉儿也正是吴湘的女儿,他家世代为玉雕师因此对玉的爱不比常人。在她及笄那天我轻手将那支钗别再了玉儿的头上,她最是爱这支钗。我要给玉儿一个盛大的册封典礼,我到现在都记得她带了那支玉钗,穿着厚重的朝服来到我的面前,转了圈得问我她好看吗。笑颜如花可是转瞬间,一切都烟消云散。”说完这些,容渊的脸上露出深深的哀伤与思念。
听了容渊的话,风照良久没有说话,二人又陷入了一片沉静。
“你最后找过他吗?”沉静过后风照接着问,“找过,可是吴湘家在当天夜里就发生了火灾,我派人去查过,却是任何线索都没有,我怀疑是那个贱人所为,可是没有任何的证据,宰相又手握重权,当时的我没有办法完全把握朝政,所以寻找也没有什么结果。”容渊长长的叹了口气说道。
看着眼前的容渊风照终究放下了对他的成见,将自己遇见瑶铃的过程细细的描述了一番,只是省去了他是大龙朝珃王府世子的这个事情,只说他去殷城游玩时碰上的瑶铃,当容渊听到瑶铃确切的生辰后,面露喜悦与激动,现在他更加确定瑶铃就是他的女儿。
容渊稳了稳激动地心,面露疑惑的问风照是怎么中了敏妃的毒,风照将敏妃宴请他的事从头至尾的说了一遍,他曾经怀疑过敏妃下毒容渊是知情的,可是今日里所发生的一切,都足以说明容渊对什么都不知道。想着眼前这个男人做国君真是很失败,连后院里的王妃做些什么事都不知道,不由暗自摇了摇头,唯一可取的就是对爱的执着,但是却也没有保护好自己的所爱之人。
听完风照中毒的经过,容渊嘴里只吐出了两个字:“贱人。”
想想这世间的事真是难以预料,有时候拼了命的想寻找真相,可是真相就在不经意间露了了出来。
夜风清凉,忽然间容渊像是想到到了什么,一双眸子在夜幕下闪闪发亮:“我曾派人去延龙提亲,可延龙回话说宁郡王已私自婚配。”他再没有说下去眼睛却是盯住风照不放,方才风照一来就给瑶铃挽发的动作,流露出的亲昵与爱意他全看在眼里。
风照并没有躲开容渊探寻的目光,他两手轻负在后面仰头看着夜空里那半轮明月说道:“是,她是我所爱。”语气肯定稳重。容渊一时没有说话,不知道想些什么。过了片刻后他轻言道:“宁郡王和江丽很是有缘呀,我会给瑶铃一个身份,让她足以配得上你郡王的名号。”
离开王宫,风照听见了一缕笛音飘过,仔细的倾听了一会月夜里他笑了:“那个面淡如水的家伙有了心爱之人了。”自言自语中人却已飘出了很远。
夜已深沉,月明在笛音最后一个音符沉寂下去后,淡淡说道:“你来了”。身后走出一头长发飘扬的风照。
“瑶铃呢”他问他,怕瑶铃偷听他在打发她走时就嘱托月明带她离开。
“回驿站了”月明清浅的说。“笛音绵缠眷恋可是有了所爱之人了?”风照有些揶揄的问。月明转过身看着旁边高傲冷毅的风照,风照也看着旁边一身清冷寂寥的月明,暗夜里两双眸子一样的黑亮幽深,他二人自幼学习在一起,吃饭在一起,早已达到了常人所不能比拟的默契。如今两双明眸互望,月明早已将自己的心思写在了眼睛里,而风照的眸子也越来越冷,闪闪烁烁中有一丝怒气划了出来。月明的眸子依旧清淡宁静,片刻后风照冷冷的声音低沉地响起:“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月明收回目光抬起头看着那半轮明月淡淡说道:“除非今生不相见。”风照的心一动,想起月明第一次见瑶铃时的情景,也就是说从那时起他对她亦有了心。
二人陷入了沉默。风照眼眸停在黝黑的河面上,沉默了很久,冷然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你想怎么做?”身上已经有了隐隐约约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势了。看着风照,月明依旧一脸的平淡如水:“我帮你定天下,你还她一颗自由的心。”他的声音清浅却极是坚定。
猛然侧过了头,一双深沉的眼眸在月夜里闪闪发亮如远天的星辰:“你说——她的心不自由?”他拉长声音问道。
“她的心全在你身上,已然忘却了她自己。”清清淡淡的声音如一缕烟尘飘过。
“那你还争什么?”冷的不能再冷的声音里有着隐隐的得意。
“等你定了天下,她终究会想起自己。”依旧清淡宁和的声音。
小桥下的河水哗哗的流淌着,在寂静的夜里听起来,更增添了夜的幽静与深沉。月亮由头顶偏到西面,继续偏了下去。
“你不要天下么?”风照的声音再度响起。
“天下有你足矣。”月明说道
“如果定了天下,我给了她心的自由,可是她还是不愿随你,将如何?”
“一切由她心,我亦无憾。”低低浅浅的声音再次说道。声音里有着无比的淡然与随和。
沉默长久的沉默,月亮西沉,天更黑了。
一甩手,风照转身而去,月明亦走了回去。二人并行中,一个走得霸气傲然,一个走得淡泊飘逸。
在驿馆门口时风照停了下来一双眸子盯住旁边的月明嘴唇微启:“我接受你的约定。”然后未在看月明一眼大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