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买卖一家价值六十万左右的工厂,一个县城府是不会太上心的,可由于其所处的时间点很敏感,很多领导都是刚刚提拔起来的新晋干部,都急于做出一番政绩,以堵住下面悠悠众口,坐稳屁股下的那个得来不易的位置,所以很有些特事特办的架势,在第二天下午就再一次将刘斌请到县政府大院做客,接待他的依旧是昨天的那位陈副县长,事情谈的很顺利,很快就进入了正题。
“陈县长,价钱就按照之前订好的六十万,那些挂靠在厂里的工人我也每人补偿两千,等签了合同,我会一并将钱打到政府的账户上的。”刘斌很急,他要做的事情很多,而且很多事情在时间上还有重叠,一件事呗拖延就会造成很多事情被往后退,他不想浪费时间,不补充强调道:“最好能在年前就将合同签订完成,年后我要出趟远门,时间不定。”
“可以,只要双方对合约内容没有异议,随时都可以签订合同,”说实话陈副县长也很急,甚至比刘斌还心急,昨天往上面汇报之后,今天就在会议上议论了此事,且已经全票通过了,并委任他全权负责这件事,要求能赶在年前将事情确定下来,最好是钱款两清,还在年终总结大会上有所建树。
其实县里边如此急迫的想要处理掉家具十八厂还有另外一个原因,也是实情最主要的原因,那就是这个家具十八厂一年前就已经被卖掉了,以五万的价钱卖给了原阳城县公安局长的哥哥,而那位局长哥哥在签了合同不久就出了车祸,在医院住了半年多,也不知道是他事情太忙还是根本就不拿那个工厂当一回事,出院之后,他既不将买厂的钱打到县政府的账户上,又不去办理过户手续,仿佛将买了家具十八厂的事情给忘记了一般,所以就形成了家具十八厂名义上是原公安局局长哥哥的,但实际上依然属于国有资产管理局管辖,可政府也没有收到一分买厂钱的这样一个怪圈。
朱明倒了,原公安局局长是朱明的铁杆儿,且在程婷一事上出力颇多,因此受到的额外特殊照顾也是最多的几个之一,不但他的官帽子没有,还得在监狱里坐到死的牢,而他的那些平日里趾高气扬颐指气使的亲属们也遭了殃,他的儿子,哥哥,侄子,侄女,,姐姐,妹妹,姐夫等,也全都一锅端,关的关,抓的抓,判的判。而在抄没那位公安局局长家里的时候,从他家的保险柜里不仅一本护照,二十万美金一百万人民币,还有几套房产证和几份买卖工厂的合同,其中就有买卖家具十八厂的合同。
而更要命的是这份买卖合同不但远远低于市场价不说,还没有将买厂钱打入县政府账户和办理过户手续,而且还是在几年前的常委会上一致通过了的,是属于完全合理合法的一份买卖合同。
因此问题来了,这份完全合理合法的合同是继续履行呢,还是不履行呢?
如果继续履行,可钱款拖欠了两年,早已经造成了违约,且当事人已经被判刑,根本不具备继续履行的能力。
可如果不继续履行,那这份合同又该如何处理,且买卖国有企业并不是一个县级政府所能决定的,早在签订买卖合同后,县里面就已经向市里进行报备,在市里面的档案中,家具十八厂是早已经被卖掉的企业。以前朱明在的时候,大家都是一家人一个战壕里的兄弟,国有资产管理局的领导可以装作不知道,可现在朱明倒了,局长换了,很多事情就得弄个明白了。
卖家具十八厂的决议是通过了常委会的,现在的常委虽然被换掉了一大半,可还是有几位靠近沈军烈的被保了下来,要想将事情弄个明白的话,就势必会将这些人牵扯进去,会让好不容易才安稳下来的局势再一次动荡起来。
因此找一个毫不相干的局外人,将家具十八厂接下来,李代桃僵的替换掉原公安局长哥哥的名字,这样就可以做平一切痕迹,让此事到此为止,彻底的完美的画上一个句号。
“行,我去打个电话,问问资金什么时候到位。”刘斌点头答应,和陈副县长打了个招呼走出了会客室,掏出手机,翻出张瑶的电话打了过去,电话响了几声后被接听,“是张瑶吗?”
张瑶道:“是我,你是刘斌?找我什么事?”
刘斌道:“我现在正在县政府洽谈购买家具十八厂的事情,事情谈的差不多了,我想问下那笔钱是否随时都能动用?”
张瑶没想到刘斌会这么快就谈好了买厂的事情,先愣了一下,然后忙说道:“只要你拿着盖有政府印章的买卖合同到银行,经过进行确认之后,钱就会由银行直接转入政府特定账户。”
刘斌放心了,他就怕政府这边的事情都弄好了,到银行那边又要卡自己一下,那就真就是日了狗一样的恶心人,笑呵呵的说道:“那行,既然这样我就去签合同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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