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对慕容蝶盼出言挑衅的金璐。上回之事因由金婉元突发小产,贤玥便不欲再多追究。可不想她非但没有改过自新,竟还胆敢犯下此等弥天大祸!
金婉元眼神空洞,一双纤细的柔荑攥紧了手中荷色的蜀锦绣帕,“璐儿,这回,堂姐亦帮不了你了。”
“福嫔倒是个明白人。既是如此,那便按往例处置吧。”瑾熙神色从容地直起身子,抬手轻拂了拂自己银丝菱纹袖摆上的细小尘埃,继而语调矜重道,“陛下,贤玥,你们意下如何?”
凭照往例,此等秽乱宫闱之事自然难逃一死,不诛连父母族人已是幸中之幸。
金婉元小产至今还未足月,若是因今夜之事牵连并受以责罚,难免有些许不近人情。且瞧其落寞沧桑之态,想必亦非先前所知情包庇。至于那祸端金璐,死后一切皆成空,又何须再去批判定夺……
于是贤玥默默地点头会意,不欲再作多言。
不想缄默良久的寂泽修却忽而抬起手来,指向了座下麻布裹身的侍卫。
“曲烨,今日之事,你可还有话要说?”
座下的男子这才缓缓抬起头来,只见他容貌端正、身材健硕,但此刻其面目发青、唇色泛白,神态满是惊恐维诺,让人瞧着不免有些瘆的慌。
“陛下,奴才和金璐是两心相悦的,今夜一时情难自己,才会冒犯了宫规。”
“哦?”寂泽修眉梢微挑,似是不以为意道,“那你便说说她的入宫何时,籍贯何处,家中有几口人?”
年轻男子浑身一颤,登时面若死灰,眸中亦殆尽了最后一丝光芒。
“陛下,娘娘,求您们饶过奴婢吧,奴婢和曲烨真的只是一时糊涂……”
寂泽修轻笑一声,“那你可知道,你是他糊涂的第几回了?”
曲烨是从小随于泽郇身边的陪侍曲炀的亲弟弟,自其入宫谋职后,喜爱戏弄宫女之事众人便略有耳闻。宫人们只当他有皓王做靠山,便素来对他的行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陛下,奴婢知错了,奴婢是被蒙蔽了,他说只要奴婢和他欢好之后便会想办法娶奴婢的,奴婢是被人玩弄了!”
金璐泪如雨下,且剧烈地晃动着身体,裹身的麻布顿时滑落了大半,露出了她大半个胸脯。她那丰硕的胸前还留有方才欢爱过的点点红痕,如此香艳情境,看得殿内一众不禁面红耳赤。
“来人,押下去。”瑾熙长袖一甩,极为轻蔑地瞥向了金璐,“自己胆大妄为、无视宫规,何须再做辩解?”
宫人迅速将二人拖了下去,舞旋宫内一时只剩金璐连绵不绝的哀嚎。
“近日时令转圜,毓愿夜里睡不安稳,总爱哭闹,哀家这便先回去了。”
言毕瑾熙神态淡漠地缓缓起身,如云高髻上的天珠步摇琳琅出声,藏蓝色的银丝祥云蜀锦披风随之委地。她就那样矜贵端庄地向前走着,并看似无意地绕过方才犯事二人跪过的地方,不时其便徐徐迈至殿门前的青石矮阶处。
正当贤玥示意悦岚打算起身随其一共离去之际,瑾熙却忽而像知晓后事般款款回身。她并未把目光投向贤玥,而是朝着面色沉静的寂泽修浅笑道,“陛下,夜深露重,贤玥身子弱,一会儿回去的路上你须得多看顾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