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不仅如此,他临走时还有意无意地跟大伯和奶奶说,陆郁梨面相不好,天生反骨,要好好管管她。这句话后来还被大伯母反复拿来用。
小小的她站在村口看着朱国正领着妈妈、哥哥、姐姐一起离开村子。旁边的小孩子拍着手起哄:“小梨,你爸死了,你妈不要你喽。”
那一句话像一记重锤似的,狠狠地砸在陆郁梨的心上。
“爸,你不要丢下我——”静夜里,陆郁梨突然大声哭喊起来。
她的哭声把陆郁桃惊醒了,她连忙拉开电灯,赤脚跳下床来看看怎么回事。
“小梨,小梨,你怎么了?做恶梦了吗?”
紧接着,郁春玲也被吵醒了。
她跑过来用手轻轻拍着陆郁梨的背部,细声细气地哄着,然后又问陆郁桃这两天陆郁梨有没有跑到坟地里玩,陆郁桃摇摇头说没有。
从这天起,陆郁梨便“生病”了。起初几天,她只是食欲不振,郁春玲也没当回事。乡下的孩子大多皮实,有点头疼脑热的,一般自己就好了。她只让陆郁桃多跟她做些好吃的,给她换换口味。
三天过去了,陆郁梨还是老样子。
到了第七天,她那胖乎乎的小脸已经明显变尖,一双眼睛大得吓人。
郁春玲这才有些着急,就去请村里的赤脚郎中,郎中给开了药,陆郁梨吃了就吐。
郁春玲心下直慌,生意也不做了,赶紧用自行车带着陆郁梨去镇上卫生所。卫生所的大夫也看不出什么毛病来。问她哪儿不舒服,她呆愣半天只说想爸爸了。医生摇头说他们也没办法,让到别处去看看。
接着,陆郁梨又缠着妈妈要给爸爸打电话。
郁春玲本来也想告诉陆国华小女儿的事,便带着她一起去打电话。
她本来担心小卖部的人不愿意帮忙叫人。谁知,她一报上名字和村名,那个中年女子便很爽快地答应了。然后让她等一会再打来。
郁春玲等了约有十几分钟,再拨打过去。
陆国华已经到了。郁春玲先说,她把陆郁梨的病情说了一遍:“也不知道咋回事,不知不喝没精神,夜里做噩梦,神婆看不好,大夫也说看不出什么病。”
陆国华一听到她又请神婆,不禁有些生气:“孩子生病你就送去卫生所或是县医院,请神婆管什么用,那都是骗人的。”
郁春玲唯唯诺诺地答应了。
轮到陆郁梨接电话时,她一反刚才的萎靡不语,抱着话筒说个不停:“爸,你快回来吧。我天天做恶梦,梦见你被从高架子上摔下来了。”
陆国华好声安慰小女儿:“乖,爸爸现在好好的,真的没有事。”
“不,我就是梦见你摔下来了,你丢下我不管了,妈妈也跟别人走了,我被丢在奶奶家,大伯母天天骂我,三堂哥和堂姐欺负我,奶奶不让我上学。村里小孩子笑话我是没爹没娘的孩子,我每天都偷偷哭。”
虽然明知道她描述的是梦境,但陆国华仍然忍不住一阵心悸。
陆郁梨说着说着,眼泪又要落下:“爸,你再不回来就见不到我了,你好狠的心,挣钱就那么重要吗?我求你几次都不回!”话没说完,她突然往后一躺,郁春玲和小卖部老板娘一起大喊。
陆国华也听到了喊声,他连喂了几声也没人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