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已经很久没有为了谁,为了某个决定而认真的想了。
没线的风筝自己飞了太久,就会忘了被抓着的时候是种什么感觉。同理,一个人随心所欲太久,就会忘了人是种会被牵绊的生物,一旦有了羁绊,有了牵连,就会不再那么随心所欲了。
宁郁想了很多,多半都是遇到毕骆后那个人每一次的神情和话语。好像一直以来都是他一让再让,毫无底线的,就只为了伸手要自己去抓住。现在想一想,碰到自己,毕骆似乎还真有点可怜呢。
就这么一直想啊想,宁郁最后也不知道想出了什么,只觉得好像要沉溺在那种思绪中一点点的陷下去,然后意识逐渐模糊间坠入了梦乡。
梦的多半还是那张脸,眼里带笑的样子柔和了那张曾经让宁郁觉得万年不化一样的冰山棱角,手掌每一次不经意握过来的温度却是灼热的,烫的几乎要直达人的心肺一样。
那感觉很真实,真实的就像现实里的一样,而恍惚中宁郁几乎就明白了。
明明爱的滚烫,却是极为克制。
这就是毕骆给他的感情。
这就是毕骆给宁郁的感情。
而每一次,纵然宁郁从来没有开口讲过,也并不是很愿意去认真的想,但他确实是每一次都觉得心里的温度因此也变得热了起来,那种热度和那掌心的温度一样,一样的灼热,却并不会伤人。
就是在这样一瞬间不正常的强烈心悸中猛然睁开了眼,而下一秒宁郁就被坐在自己床上原本这时间不该出现在这里的高大身影吓得怔在了原地。
又或许只是因为梦里因为这人带来的强烈悸动,让此时此刻的宁郁也没能一瞬间回过神发出声音。
而那真实灼热的手掌体温,却也确实是对方此刻包握着自己右手而造成的。
宁郁一时失语。
而把事情办完又掉头赶回来的毕骆握着恋人的手,看着他醒过来后显得有点愣神的样子,不解中更多的是对如此模样的宁郁说不出的怜爱和柔意。
“你的手太凉了。”毕骆说着,又用另一只没握着宁郁的手伸手忍不住轻轻碰了碰宁郁苍白的脸低沉道:“不过我看你睡着了,就没叫你。”
房间里明明开着空调,这人的掌心却依然这么凉,让毕骆更加坚定了让他重新检查一遍身体的想法,而今天他就是去见了见他从c请来的医疗队的主医生,对方是为他父亲和爷爷调理过身体的,算是长辈,加上对宁郁身体的上心,毕骆就先去和对方交流了一下。
“为什么,又回来了?”宁郁垂了垂眼帘,最后抬起眼看着他,声音略带沙哑。
毕骆听了就忍不住皱了皱眉,准备去拿床边放的水,却被宁郁拽了把手又转了过来,对方略带不悦的道:“先回答我的问题。”
毕骆忍不住因为这样的宁郁露出一点笑意,他慢慢靠过去,没见到宁郁脸上出现排斥的表情便把人小心的抱在了自己怀里,然后简洁道:“为你守夜。”
虽然宁郁似乎不在意这个,但毕骆却想在这样的时候和自己的恋人在一起,以求新一年的平安顺利。哪怕不能两个人一起守夜,那就让他帮对方守夜,只要和宁郁在一起,都一样的。
这四个字被毕骆用很平静的口吻说出来,但其中带了多少柔情宁郁现在却是完全能够听的出来。
他一直没有说话,毕骆也不介意,只是把被子拉起来将宁郁包的更严实一些。
却忽然见宁郁抬起头来,一手捉住了毕骆的下巴,毕骆静静的垂眼看着他,也没有阻止他放肆的动作,纵容的意味很明显。
宁郁见此嘴角的笑意加重,细长的眼帘轮廓因为这抹笑意也显得更深,也更,撩人。
毕骆眼底暗光浮动。
贴着他耳朵的是宁郁的唇,那人凑上来,在他耳边的气息虽显冰凉,可是口吻却是从未有过的柔软。
“今天你父母来是你想告诉我,你要把你的一辈子给我吗?”
大脑还没来得及对这句话思考,身体却先做了反应,毕骆只听到自己喉咙里下意识发出的低沉的不像话的声音:“嗯。”后,就偏头吻住了那犹带笑意的唇,一点点的,将这个人散发出的信号解读。
接着,慢慢地吞噬。
守夜,却是没能守住身心的漫长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