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听天命。
等到李星汉亲手将这些伤员简易治疗完毕,从周家堡请来的范大夫才刚刚赶到。专业的事情,还是交给专业的人士去忙活。李星汉交代一番消毒防感染的注意事项之后,便将伤员交给了范大夫。
李星汉洗干净手,终于能够歇口气。只是他刚刚坐下,负责打扫战场的赵启功等人,立马就围了上来。
“说吧,这一战的战果如何?”
李星汉问得直接了当,赵启功等人也不敢怠慢,赶紧答道:“这次咱们射杀、刺死了七十二名鞑子精骑,其中包括一名鞑子百户、六名牌子头。缴获上好战马六十三匹,鞍套齐全。鱼鳞甲十二副、锁子甲四十六副、棉甲六十七副,还有半幅马铠。弓箭马刀各有六十多件。另外还有少量金银,共计二百三十多两。”
“嗯,很好!将战场打扫干净了,那些死马也不能放过,马肉也是肉。”家底太薄,逼得李星汉当个锱铢必较的人。
“是,大人!”赵启功微微一顿,这才试着问道:“那咱们是不是该向杀胡堡报捷了?”
“不急!”李星汉摇摇头:“把所有士卒的战功都统计好了,杀了几人、受了什么伤,都记载好了,将来要依此赏功。”
“是!”
等到赵启功等人下去之后,李星汉才开始盘算,这个捷应该如何报。
自己一个总旗一共才五十多人,却斩杀了包括鞑子百户在内的七十二名精骑,这战功要是报上去,指不定就要引起多大的震动。据李星汉所知,这么多年以来,整个大同府面对入口劫掠的鞑子,都还没有如此大胜。
这么大的战功,不知道多少人要眼红,不知道多少人想要分一杯羹。自己一个小小七品总旗,这个战功是不可能完全落在自己身上的,说不得就要给上头的官将分润一部分,甚至是大部分。
可如何利用这么大的一笔战功,从中取得最大的利益,对眼下家底太过单薄的李星汉来说实在太重要了。
细细想了片刻,李星汉才拿起笔来,给方克俭写了一份极简单的战报。又把赵启功叫来,让他骑马去杀胡堡报捷。
......
赵启功去了刚刚才一个时辰,敌台上的哨兵就已经看见从西方急冲冲奔来数十骑。
听到动静的李星汉亲自迎出三十二边墩,在他身后左右昂然而立的,则是刚刚经历血战、征尘未洗的四十将士。
来人果然就是方克俭!
方克俭骑马一直飞奔到了李星汉面前,定睛一看身前的李星汉和他身后整整齐齐、昂扬挺拔、纹丝不动的将士们,眼神不由得陡然一缩。
“好兵!好气势!”方克俭登时脱口而出。身在行伍二十年,他一眼就看出这支新军的非凡之处:“李星汉,你练兵不过月余,居然就已经练出如此强兵,本将军果然没有看错你!”
“游击大人谬赞!卑职李星汉参见方大人!”
李星汉在方克俭面前躬身施礼,方克俭赶紧翻身下马,一把扶起李星汉,迫不及待的出声问道:“星汉,你战报中所写果然当真?”
“卑职岂敢谎报军情!”李星汉侧身让方克俭进边墩大门,继续道:“包括那鞑子百户的首级在内,所有七十二名鞑子的尸体都在墩内收拾齐整,只等大人验看!”
“好!”方克俭大喜过望:“只要你当真立下如此大功,本游击定然重重保举你!”
“方大人,请!”
方克俭早已经把李星汉当做自己人,于是也不客气,抬腿就进了残破的边墩大门。
刚刚一进门,登时看见墙头屋顶到处插满箭矢,到处都是血战过后的痕迹,黄土地上许多鲜血都还未干!
而在边墩中间,方方正正码放着好大一摞血肉模糊的鞑子尸体!这些还在淌血的新鲜尸体,个个狰狞可怖,七十多具尸体码在一起,这场景要多震撼有多震撼。
“这......这全都是真鞑子!”方克俭激动得双手都在发抖,走近仔细多看几眼之后,更加确认道:“这竟然全都是鞑子的精骑!还有,这......这头颅不是那铁木儿忽有名的勇士、百户阿古达木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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