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把什么事情都推到自己身上,我方才根本没有睡。”夏母慈爱的牵过夏一微的手。
“妈,我听医生说了你明天就可以做手术了,等你做完手术,你的病就可以好了。”夏一微努力忍住泪水,挤出一抹笑容,似乎这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一样。
患上了重病的母亲有了康复的希望,这当然是天大的好消息了,只要母亲能够好起来,无论是什么样的牺牲,在夏一微看来都是值得的。
夏母这一次是真的愣住了,但很快,她就反应了过来,看着夏一微,轻轻地摇了摇头。
如果是在过去她听到这个消息一定会很高兴,因为没有人愿意死去,如果可以活着,谁都愿意活着。
最重要的是,她还有自己的女儿,她想要活着看着微微结婚生子,看着她幸福快乐——
可是她也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如今的医学设备较之以前的确是先进了数倍,可是癌症病不是一般的病症,想要根治极为困难,如果一个手术就能去除,那么又何来那么多因癌症而死的有钱人?
更何况,如今她们的经济根本负担不起这么庞大的医药费,自己作为一个拖累,不能给女儿任何帮助就已经让她很愧疚了,别说还要女儿因此负担这么多的债。
“微微,妈已经老了,我这身体就算试试做了手术恐怕也活不了多久,我们回去吧,接下来的事情就听天由命吧。”
“妈,你怎么能这么说,既然有了希望为什么要放弃?”夏一微大惊失色,她没有想到母亲竟然会说出这种话来。
“微微,这么多的钱,我们是凑不齐的,就算我们有,我们也要背负一大笔的债,妈不希望你过得那么苦,这样会影响到你的。”
“妈,你放心的,医药费方面我有办法的。”
“微微.....”
“好了,妈,你不要再说了,我会凑到医药费,你就听我的吧。”
夏一微咬紧了唇,握着夏母的手指慢慢收紧,带着不容人拒绝的力道。
夏母看着夏一微执着坚定的脸,也不再开口,只是在心里叹息。
罢了,现在再多说这些,只会激起夏一微的逆反心理,反正她也拿不出这么多钱,时间长了她会慢慢想通的。
夏母并不知道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叫做叶庭的年轻人已经为她垫上了所有的费用,更不知道夏一微为了她,答应了夏安然提出来的,她自己原本并不想答应的条件。
宽阔却空旷的病房里,母女相互依靠着,相似的脸庞上带着如出一辙的温柔。
桌子上含苞待放的郁金香不知为何,花苞轻微的颤动了一下,随后,一片一片的绽放。
窗外的阳光射了进来,花开了。
......
A市一家著名的医院。
季斯年从病房里走了出来。
刚刚经历了一场手术的他虽然色依然平静,可是仔细看,还是能看到他额头渗出来的细密的汗水,由此可见这场手术并不像外人看来的那么简单。
“季医生,又完成了一场手术,肯定累坏了吧?”
走在走廊里,时不时就会碰到同事朝他打招呼,季斯年对这种场合已经见惯不惯了,这样的场景和对话几乎每天都会上演一次,最开始的时候还有些激动和自傲,后来就变成了纯粹的麻木。
有时候连他自己都忍不住在想,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他喜欢医学,毕业之后就直接转入医学方面,在他眼中医学是他一生的最爱,任何人和事物都比不上,曾经他还对着乔锦安说过,如果要自己在她和医学当中选一个的话,他肯定会选医学。
可是最后,他放弃了乔锦安的理由不是为了医学,而是为了自己的私欲。
季斯年在心中叹息了一声,脸上却依然微笑着,对着来往的同事不停颔首,哪怕他的心里再如何的后悔失落,可是在外人面前,他一直都是完美的。
就好像是一张完美的面具,终年戴在脸上,戴的久了,就再也摘不下来了。
走出医院,季斯年这才放下了自己平日里的伪装,整个人都松懈下来。
有时候孤寂的太久了,他就会想起过去的日子,想起大学时无忧无虑的时光,还有那个陪着他走过青葱岁月的女人——乔锦安。
“不知道锦安最近怎么样了……”他脑海忽然闪现出乔锦安的那张脸。
自从上一次他把那个撞伤了乔琛的司机带到乔锦安面前,他就再也没有见过乔锦安了。
季斯年知道乔锦安是在怨恨自己,可就算是这样,他还是不后悔,而且他并没有说谎,当年乔琛的车祸本就是顾景洲一手设计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