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蛊皇它并不仅仅只是一只蛊虫,它背后关系的是苗疆的存亡与兴衰。若是长安王朝将蛊皇掌握在手里,相当于掌握了半壁苗疆。所以苗人肯定不会冒着风险将蛊皇轻易借给你。
再换一个位置思考,青婳,假如蛊皇果真到了长安,万一不能安然无恙地还回苗疆,你怎么办?依照你的脾性,我太了解,你纵然拼得粉身碎骨,你也绝对不会背信弃义,有愧虫子。那时候,你将会把自己置于两难的境地,甚至逼上绝境。”
凉辞一把捉住我的肩膀,目光炯炯:“青婳,这才是我不愿意让你参与此事的真正原因!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一点一点地陷进泥沼中去。”
听完凉辞的分析,我明白自己的确是幼稚了些,看待问题过于肤浅。烛龙令于我而言,不过是一块玉牌,但是对于一位有霸业宏图的帝王来说,它代表的是权势,地位,野心,甚至是可以进而吞并天下的无坚不摧的利器。
“就是为此,我更不能坐视不管,眼睁睁地看着虫子和我们反目成仇。”
我望着凉辞斩钉截铁地道。
夜,万籁俱寂,一钩下弦月垂挂天际。
夜色里已经漂浮了淡淡的水汽,滚动着,逐渐在草尖树叶间凝聚。角落的草根中弹唱疲累了的秋虫,偶尔兴致来了,还会“唧唧”地哼唱两声。
我背着包袱,踏着露水,蹑手蹑脚地走出自己的屋子。侧起耳朵,听听凉辞房间里的动静,对于自己在他床下放置的安魂香效果极为满意。同时,鼻子也忍不住一阵酸楚,竟然生出浓浓的不舍。
我虽然一直住在麒王府,在外人看来,我与凉辞好像是朝夕相处,形影不离一般。但是实际上,凉辞一向朝务繁忙,我们总共也没有多少在一起相处的时间。
尤其是刚刚从江南一路颠簸回来,终于盼得师傅也在身边,好梦得圆,谁料想却是一波三折,生出这突然的变故。偷偷出府,离开凉辞和师傅,我是真的舍不得。
我谁也没有告诉,包括虫子。就像凉辞所言,万一虫子信任于我,将蛊皇交到我的手上,到后来却不能完璧归赵,我岂不将她置于不仁不义的境地,她以后还如何回苗疆面对自己的亲人?
我以为,既然师傅自己单枪匹马可以闯荡苗疆,那么,我也一样可以做到。
我白天已经探查清楚了府里防卫,麒王府在西院的角门位置今天夜间只有两名守卫,他们绝对不会想到我会对他们出手。出其不意,我有九成胜算。
小心翼翼,还未走近角门处,两名侍卫就已经发现了我的行踪,一声压低了嗓音的低喝:“鬼鬼祟祟的,是谁?”
“是我,”我笑着走过去:“我的两只蛊虫跑丢了,怕它万一再伤了府里人,只能出来找找。”
府里侍卫大多对于我的蛊虫心存忌惮,闻听此言,都有些紧张地低头看自己脚下:“哪里哪里?赶紧找找。”
“小心,别踩了。”我低低地惊呼一声。
两名侍卫立即僵住身子,不敢动弹。
我凑到近前,手指一弹,两名侍卫立即软绵绵地倒在地上。我从他们腰间翻找出一串钥匙,摸索着逐个对准锁孔,插进去试着转动,铜锁却纹丝不动。
看来自己的确是没有做贼的天赋,手里拿着钥匙竟然也打不开门锁。懊恼地将钥匙丢了,望了一眼高高的围墙,从包袱里掏出一方帕子,将自己的嘴巴捂了,唯恐功夫不济,再从墙头跌落下来,忍不住呼痛,惊动了府里人。
一切准备就绪,我狠着劲,一咬牙,按照凉辞教我的方法屏息提气,借力打力,猛然窜起身来。出乎意料,身子却是格外轻巧,似乎脚下生风,如有神助,稳稳当当地就跃过围墙,落在了府外,声音轻如棉絮。
我有些得意地拍拍手,竟然不知道自己轻功竟然进步这样厉害,看来以后若是遇到危险,倒是多了一项逃命之术。
恋恋不舍地回头看看夜色中的麒王府,也不知道,明天若是师傅和凉辞发现我不见了,会是怎样反应?我捏了捏暗藏在腰间的烛龙令,心里还是有一点忐忑,更不知道自己大着胆子,将假冒的烛龙令交给皇上,是不是一项愚蠢的决定。
这烛龙令如今藏在我的身上,万一遇到菩提教的人,就凭借自己这三脚猫的功夫,能不能保得住?
我正了正头上的帽子,这是以前凉辞生气将我禁足的时候,我委托小样儿花了二两银子从街上买回来的一套男装,不过一直束之高阁,无用武之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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