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苏青青纵然学识再好,也是足不出户的千金小姐,怎么可能认识追魂玉,知道同命连心蛊?宫里必定有高手隐在她身边,冷眼旁观,淡定地指挥着这一切。
这人,论心机,见识,除了莫向东,别无二人。
若是我还不能将师傅救出宫里,他还不知道要生出怎样歹毒的办法。
万一莫向东以师傅的安危来要挟我交出蛊皇,我又该如何抉择?只要救出师傅,我也就无畏无憾了。
苏青青得了自由,高高地扬起巴掌,看看我仍旧遍布疮痍的脸,终是无处下手。愤愤地从地上捡起那只竹筷,狞笑着深深地扎进我的手臂里!
我痛得一阵抽搐,咬紧牙关,只从鼻子里闷哼一声。
苏青青依旧不解气,愤愤地拔出来,发疯一样狠狠地扎进去。
接二连三。
我毫无还手之力,痛得蜷缩起来,浑身紧绷僵硬。
苏青青使力过猛,手中的竹筷折为两半,她愤愤地将沾满血迹的半截竹筷摔到我的脸上:“你若是想死,我成全你,别以为我不敢!”
我浑身大汗淋漓,早已经痛得说不出话,只有吸的气,没有出的气,两腮都咬得酸疼。
青青依旧不解气,狠狠地踢了我一脚,见我已经气息奄奄,方才拂袖离开,头也不回地吩咐身后侍卫:“从现在开始,给我严加看守这里,一只蚊子也别让它飞进去!否则,我唯你们狗命是问!”
侍卫领命,将半死不活的我拖回屋里,狠狠地往地上一扔,“嘭”地一声关门落锁。
听到苏青青一行人脚步声远去,我方才卸下坚强的伪装,蜷缩在地上,将脸埋在胸前,眼泪顺着眼角不可抑制地流出来,对于狂石和虫子内疚自责地无以复加。
我胳膊上几乎是皮开肉绽,不断有温热的血涌出,我的身下一片粘腻。
我不想起身,不想包扎,甚至都懒得呼吸。那一刻,我的脑子里只有无边无际的疼痛,灰心丧气。我想,也许我晕过去会好些,那样,就不会痛了,心也不会愧疚自责。
所以,我放任自己就那样躺在冰冷坚硬的地上,任凭地上青石砖的凉意沁入到我的四肢百骸,迷迷糊糊,好像就要失去了知觉。
宫里的嘈杂声逐渐远去,慢慢消失,应该是撤兵了。我隐隐还有些担心,蛊皇在苗疆那是一个传奇,应该不会那样容易就被捉走吧?它一定很聪明,早就偷偷地溜走了。
我忍不住轻声呢喃,好像也是说给自己听:“金子,你一定要跑得远远的,千万不要被他们捉到了。”
我感到胳膊上的伤口有轻微的麻痒的感觉,好像是有什么柔软的东西轻轻拂过一般,清凉而又舒适,伤口处不再那样火辣辣地难受。
后来,有什么东西在向我的怀里拱,轻轻地试探。
我勉强睁开眼睛,黎明微弱的曙光里,有一对触角模样的东西在我眼前晃动了几下。我差点惊喜地叫出声音。
是金子,真的是它!它用前腿试探着触摸我的脸,然后伸过脑袋,向着我的下巴拱了拱,似乎是在催促我起来。
我伸出手去,颤抖着摩挲它的头,压低了声音:“金子,你为什么不逃出去?这里太危险。”
金子向着我晃晃触角,蹭蹭我的脸,从未曾有过的亲昵,好像就是在用它自己的方式来安慰我一般。虽然可能它听不懂我说话,我也不懂它的意思,但是那一刻,我的心里就倏忽升起了希望,感觉到一点温暖。
我要活下去,拼命地活下去,我绝对不能就这样放弃自己的生命。因为我的命不是我自己的,还有虫子一半,而且如果我死了,师傅也会不开心。
我为什么要绝望?我还有金子不离不弃,我还可以借助金子找到虫子和狂石被关押的地方,不到最后尘埃落定,绝不轻易言败!
我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撕下早已经血迹斑斑的衣袖,将伤口处理完毕,踉跄着跌回床上,放下罗帐,换掉沾染了血污的衣服。原本是想好好将所有事情在心里过滤一遍,思忖对策,谁想怀里抱着金子,过于疲惫的我竟然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临近中午的时候,天上又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一场秋雨一场寒,从窗缝钻进来的风越来越凉了。
门“吱悠”一声被推开,有人端着托盘进来,我闻到了红枣香甜的气息。
我急忙去枕边摸索,扑了个空,金子已经不在,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它能躲藏在哪里?
有人轻声轻脚地进来,把托盘放在我旁边的案几上,低声劝道:“十一小姐,好歹吃些吧,保重自己个的身子。”
是郭公公!我猛然转身,睁开眼睛,一把扯开罗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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