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又一个激灵醒过来,狠狠地拧自己一把,告诫自己:薄唇男人多薄情,苏青婳,不要再沉沦了吧?
两种想法就一直在我的心里矛盾挣扎,所以,我也逐渐不懂了自己的心思。
林大哥说:“苏青婳,我真恨不得搬一个花盆过来,将你种在里面,让你留在我墨罕生根发芽。”
我装出一脸的雀跃:“假如,种在花盆里就不冷的话,未必不可以一试。”
其实,我的房间里已经堆满了火盆,噼噼啪啪的炭火燃烧的声音不绝于耳。凉辞说,屋子里火盆实在不能再多了,否则空气都稀薄起来了。
我屋子里伺候的宫女额头都蒸腾着热汗,鼻尖处一直挂着晶莹的汗珠。
可是,我为什么就一直暖不过来呢,手脚都是彻骨地凉?
我这里,闭塞了耳目,一直没有凉辞的消息。林大哥经常守着我,将朝中的奏折带到这里批阅,每逢有关于长安的军情禀报的时候,我佯装打盹,实际上一直在不由自主地支着耳朵听,林大哥也丝毫并不忌讳我。
我先是得知,长安王朝已经尽数剿杀了菩提教,如摧枯拉朽一般,将他们在朝中的势力连根拔起,菩提教教主莫向东也已经罪有应得,伏之于法。
朝廷张榜招募了许多杏林界的能人异士,加入到百姓的救治当中,深受跗骨之毒折磨的人得到朝廷救济,全都感恩戴德,齐声称颂。长安王朝如今没有了战火硝烟,万物复苏,清平安乐,重新恢复一片欣欣向荣。
凉辞经过这次菩提教事变,力挽狂澜,立下大功,救民于水深火热,在百姓心里的名头更是如日中天,被争相传颂。
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我远赴苗疆,以自身性命作为赌注,取得蛊皇,并且为救太后与皇上,以身涉险,历经磨难的事情在民间传扬得沸沸扬扬,并且被夸大其词,将期间过程渲染得惊心动魄,完全将我塑造成大义凛然,精忠为国为民的英雄形象。
坊间百姓在对菩提教切骨仇恨的同时,对于我的名字,心里多了崇敬与感激。再加上苏家为朝廷捐献的水墨婳锦作战服,在剿杀蛊毒人的过程中有了大用处,那些功劳就有一半记在了我的头上。
这是我始料未及的。
林大哥曾经当着我的面,问过关于凉辞的近况。侍卫只回禀说朝政繁忙,一切安好。
长安百废待兴,凉辞和狂石作为朝中栋梁,自然忙碌,只怕是废寝忘食。我隐隐有些担忧牵绊,盼他要记得饥加餐寒添衣,不过,“一切安好”四个字又令我莫名失落。因为我现在很不好,萎靡不振,度日如年,他怎么可以没心没肺地平乐无忧?
再后来,有加急书信递到了林大哥手上,我在一旁看得分明,那信来自长安。
林大哥展开以后,脸色就变得复杂,沉吟良久之后,团了丢到火盆里。火盆里的火苗跳跃了两下,就将信纸吞噬,冒起一缕青烟。
我放下手里医书,盯着那火盆,淡淡地问:“长安出什么事情了?”
林大哥拿起一旁的奏章,头也不抬:“不要胡思乱想,没事。”
“你愈是不说,我越是忐忑不安。”
林大哥搁了手中的笔,叹口气:“不是我有意瞒你,而是这信没头没尾的,着实令人费解。”
我不说话,望着林大哥,静静地等待。
林大哥最终拗不过我,无奈地道:“也罢,告诉你,你总该就彻底死心了。那信上只有一句话:麒王即将大婚。”
林大哥紧盯着我,大概是准备好了,如何开导我,唯恐我一个想不开。
大婚?和谁?兰颖儿吗?
她好歹也是顾长安名义上的妃子,就不怕惹世人非议?不过话说回来,顾凉辞何曾是畏惧世俗的人?他果真与她重修旧好吗?
我呢?曾经的海誓山盟在他的心里,又算什么?
我装作若无其事地拿起医书,一脸平静。
“青婳?”林大哥小心翼翼地唤我:“其实这消息也做不得数的,长安离墨罕万里迢迢,可能其中有什么误会,或者已经有什么变故也不一定。”
我将书页翻过去,把手重新拢进袖口里,瑟缩着双肩:“林大哥,你真傻。”
林大哥拿起火钳,将火盆里的炭火拨旺一些,从旁边夹出几颗煨熟的板栗,剥开了递给我。
“青婳,林大哥从来都不是君子,我也想趁人之危,落井下石。我只是不想你伤心而已,其他的就算不得什么了。”
他深蓝色的眸子凝望着我,愈加清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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