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安:“除非什么?”
顾凉辞:“除非有一天。我发现自己不够强大,已经有人威胁到了我的女人,我的家人。那么,我不介意,让自己为她们撑起一片天。”
顾长安:“你所说的一片天,是指什么?”
顾凉辞:“就像你想的那样。”
顾长安:“你倒是果真有胆色,竟然敢在朕面前这样磊落地坦诚自己的想法。”
顾凉辞:“我说与不说,还不都是一样的结局?你已经发出金龙令,控制了忠勇侯大军,并且从长安各地调集了五万人马向着京城进发,就为了对付我的五千将士,你太抬举我了。”
顾长安:“不,一直以来,是我小看你了。我皇宫如今戒备这样森严,你都可以来去自如,如入无人之地,还有什么是你顾凉辞做不到的?”
顾凉辞:“最起码,我做不到像你们这样出尔反尔,不择手段,冷酷无情。就为了一张废纸,一个你们顾家祖先自己许下的承诺,就将我离王府赶尽杀绝。”
顾长安:“密旨在你的手里?”
顾凉辞:“你很怕吗?”
顾长安:“怕!你顾凉辞太可怕!如果你离王府的后人不是这样优秀,笨一些,纨绔一些,甚至于,你欺男霸女也好,作奸犯科也罢,朕也可以容忍。唯独,你不能成为我长安万民敬仰的麒王爷。就连母后都在懊悔不已,当初不该听天元老人的话,让他将你带去身边传道授业,如今养虎为患。
当你第一天意气风发地回京城,母后见到你的第一面,就感到心惊肉跳,她从你的身上看到了离王当年的影子。尤其是你在后来除奸臣,平战乱中崭露头角,愈来愈出类拔萃,在民间的威望也水涨船高,母后就多次强行阻拦我对你的封赏。
我那时候,好不容易有了自己至亲的弟兄,心里还是很欢喜的,张罗着给你封官赏赐,挑选府邸。当我告知母后,你想重新修葺离王府入住的时候,母后脸色煞白,几乎是惊慌失措地从我的面前落荒而逃。
母后对你百般试探,我也曾经起过疑心。暗中查问下去,当年参与此事的所有人已经全都被母后灭口,可谓是天衣无缝。
原本,我们可以一辈子相安无事的,若不是兰颖儿胆大包天,引出这样事端,如今,你还是朕最为仰仗的麒王爷,我还是你最尊敬的兄长。”
顾凉辞:“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顾长安:“可是,就连我自己都不明白究竟是什么意思。”
顾凉辞:“那是因为,你自己原本就是一个矛盾的人。”
顾长安:“何以见得?”
顾凉辞:“你的父皇和母后一直都是在按照他们心里理想的帝王模样来塑造你的性格,希望你能做到果决,狠辣,冷酷寡义。但是在你幼时,我父母亲,也就是你的汐月姨娘,还有你的离王师傅,对你的真善教导又根深蒂固。所以,你这人一辈子都是生活在痛苦矛盾之中。
你表面伪装成你父皇所希望的模样,铁血手腕,多疑冷血,偏生你又做不到真正的薄情寡义。所以,你才会允许你母后参与专政,让母后的双手代你染满鲜血,减轻自己心里的负罪感,始终活在矛盾的拉锯战里。
外人都说,你的脾气喜怒无常,难以捉摸,就是因为这个缘由。
顾长安,无情未必真帝王,只有心怀天下,仁政爱民,才能得百姓推崇爱戴。我一直都在期待着,你能够破茧而出,成为真正的自己,而不是左冲右突,摇摆不定,最终迷失了所有。”
顾长安:“你从来都不会这样仔细而又一针见血地剖析一件事情,一个人。若是,我能够早些听到这些话,可能,我和她之间,就不会像如今这样尴尬。”
后来,凉辞就突然想起我,一阵沉默,还未来得及答言,两个人的谈话,就被门外的小太监打断了,那个小太监急匆匆地一路跑过来,磕磕绊绊,滑到了好几次,满身的雪,手心也被蹭破了一层皮。
顾长安从小太监焦灼的声音里听出了哭腔:“启禀皇上,大事不好了,十一姑娘被人劫走了!”
顾长安惊慌起身,打翻了面前的酒杯,酒液甚至溅到了对面面不改色,稳如泰山的顾凉辞身上。
顾长安眯起眼睛审视凉辞:“这一切都是你提前计划好的?你算准了今天我收到消息以后会找你?”
凉辞浅酌一口酒,舒服地闭上了眼睛:“如果不是有人救走她们,如今,只怕落在太后手里凶多吉少吧?”
“不可能!母后答应过我,绝对不会再为难姨娘和青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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