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话语掷地有声,再看七姨娘,几乎面如土色,脸上,鼻尖上已经冒出一层细密的汗来。
看来七姨娘虽然并不将母亲放在眼里,对于祖母的威严却极忌惮。而且院子里众人都看在眼里,觉得祖母分明是意有所指,将矛头指向了七姨娘。
此事,表面看来,七姨娘的确是有极大的嫌疑,她的意图表现得太明显,难免会惹人起疑。不过祖母一来便这样明显的责问,可是已经有了证据?还是借机敲打一下而已?
祖母的院子离这里少说也有盏茶的路程,她却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赶过来,母亲的院子里分明有她的耳目,而且毫不避忌,这样明目张胆地通风报信。怪不得,母亲知道自己屋里有人听壁也放之任之,无可奈何。
门外有婆子急匆匆地走进来,在祖母耳边小声低语几句,祖母一连轻哼几声,不怒反笑,笑容里带着几分渗人的凌厉。
“好好好!”祖母笑着点头:“果然不出我所料,竟然在那狸猫身上做了手脚,怪不得会突然性子大变,惊慌逃窜了。
算计真的不错,只可惜目的太显眼了些,这么多年了,还是不长进,做事情都不用脑子。”
祖母四下打量,沉声问道:“那个负责看管狸猫的丫头去了哪里了?”
那个丫头还未离开,听到老夫人唤自己,吓得一个哆嗦,竟然瘫软在地上。又不敢不听召唤,膝行着爬过去,匍匐在祖母跟前,重新又磕头央求:“老夫人饶命啊,奴婢一时疏忽,不过是绕到屋子后面,驱赶野猫的一忽儿功夫,就被人趁虚而入,奴婢实在不知情呀!”
将地面磕得梆梆作响。
祖母面不改色,冷冷笑道:“疏忽?这么巧的疏忽?你这分明便是被人调虎离山了吧?”
丫头点头如捣蒜:“老夫人明鉴,奴婢的确是被人调虎离山了,否则府里一向安生,哪里来的野猫?再说,奴婢记得临走时分明是关了屋门的。”
祖母紧盯了那个丫头的脸:“看来你这个丫头也不笨,应该是个懂时务的,那么你知道些什么,也该招了吧。”
那丫头刚刚升起的希望瞬间破灭,脸色一变,惶然道:“奴婢在听闻猫儿闯祸以后,才急匆匆回的院子,委实不知道什么情况啊?”
祖母似乎是没有了耐心,将身子向椅背一靠,挥手道:“既然你想替那人包庇,瞒天过海,不将我老人家看在眼里,那我也就不客气了。给我把她拉下去,打,狠狠地打,我不要听她求饶,我只想听到实情。”
那丫头大惊失色,完全瘫软在地上,手脚都没了气力,抖若筛糠。就有两个壮实的婆子上前,一人拖了她一个胳膊,像掂东西一样将她拖拉着往院子外走。
那小丫头年纪还小,又瘦弱,被两个婆子提在手里, 挣扎不开,只凄厉地高声求饶:“老夫人开恩呀,奴婢委实不知情,求您饶命啊!”
婆子就不耐烦地高声训斥她,让她安生闭嘴。
眼见已经拖拉出了门口,离了我们视线所及的范围,不知道她是不是见求饶也无用,忽然忙不迭地又转了口风,扭头呼喊道:“老夫人,奴婢招了,奴婢招了。”
祖母不紧不慢地点头,两个婆子又将那丫头重新拖了回来,扔在地上。
小丫头挣扎着爬起来,鼻涕泪水混合着额头上的血迹,已经糊了一脸,也顾不上擦,胆怯地望了一眼七姨娘。
老夫人已经平和了脸色,和颜悦色地说道:“你不用怕,只管实话实说就是,有我在这里,谁敢为难你?”
小丫头方才低了头,吞吞吐吐地说:
“老夫人做主,奴婢绕到院子后面时,就听到屋子里有动静,担心是雪球淘气,碰坏了东西,就从后窗子缝里看了 一眼,正好看到青茵小姐跟前的那个颖儿姐姐在我的屋子里,怀里就抱着雪球,只是她很快背转了身,奴婢没有看清楚她做的什么手脚......”
话音未落,青茵就气愤地上前朝她身上狠劲踹了一脚:“胡说八道,刚才颖儿是回我的锦绣苑里给我拿胭脂水粉去了,何曾去过你的屋子一步?”
小丫头结结实实地挨了青茵一脚,扑在地上:“奴婢所言句句是真,就是害怕青茵小姐,才不敢说啊,老夫人。”
“放肆!”祖母厉声呵斥道:“青茵,我还在这里呢,你这是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是吗?”
青茵立即吓得跪在了地上,颤声道:“这个丫头明明是栽赃陷害,祖母,孙女怎么会做这样龌龊的事情呢?”
那颖儿早已相跟着跪在她的身后,涕泪交加,匍匐着磕头哀求喊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