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那里通风报信也有青青一份功劳,所以才这般急匆匆地找上门去。
而青青心思自然和我们不一样,自小玲珑剔透,看事情最是周全,而且性子又最要强。她这样做,明显是做样子给我看罢了。我不往心里去,萍儿自然也就安生了。”
小样儿小声嘟哝道:“可是萍儿也说了,青青小姐中毒以后,几乎昏迷,神志不清,是她们几个下人商量以后,自作主张,来紫藤小筑找您的。
后来您不在,更是没了主意,还是玥儿年纪大,稳当些,提议去前院把府里大夫叫过来,就算不能根治,好歹抹点药膏,青青小姐也不会这样受罪。大家都觉得有道理,一时没有考虑周全而已。”
果然,那玥儿一直没有死心,还是掺和在里面的,不过这次手段却是高明了许多,几乎不留痕迹。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反复思虑半晌,心里方才有了计较,安心地睡下。
第二日,仍旧还是要早起,虽然休息不好,呵欠连天,但是自己一点也不敢懒怠。不仅是需要给母亲请安,自己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刻不容缓。
母亲对于我,还是少有的宽容,对于昨日之事并未计较太多,在人前只字不提,省去了我许多口舌。
祖母好像也是刻意交代过了,所以府里其他人并不知晓我夜间外出的事情。
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得益于齐嬷嬷那一双据说很灵的眼睛。
据父亲说,那齐嬷嬷可是拍着胸脯打保票的,说我只要能得了机缘,必然可以宠冠后宫,得皇上青睐。
虽然我并不知道,她对于仅仅只有一面之缘的我,哪里来得这样坚决的信心。我自认与府里其他姐妹,尤其是青青想比,无论才情还是玲珑的心思都是差了许多。
我想,母亲应该便是因为这个缘由,所以对我格外宽容。
虽然她贵为一家之主,看似在府里可以呼风唤雨,实际上,上面尚有不甘心退隐的祖母,中间有诸多姨娘虎视眈眈,就连自己出嫁的女儿一旦得了权势,同样可以对她指手划脚。
她何尝不是如屡薄冰?
而我,刚刚回府,同姨娘并不亲近,也不似青青那般,得祖母偏爱。她数次示好,又不着痕迹地挑拨了我与七姨娘的关系,其实也就是为了拉拢我。一旦我真的可以风生水起,应该会念及她的好,也是她的一个靠山。
母亲待我比其他姐妹宽厚,但是对于礼教之事,却格外严苛起来。
我与青青一同得了传话,去祖母院子里请安,祖母告诉我们,从明日起,我和青青就可以不用再早起给母亲问安了。
五更起床后,我们就要开始从净面,洗漱,梳妆,着衣,打扮,用餐等等诸多方面开始练习,各种名目繁多的功课安排得满满的,没有一点空闲的时间。
而青青,在我昨夜里为她针灸过后,已经完全消下浮肿,红斑也淡化了不少。依然还是轻纱覆面,别人问起,只说是晚间嘴馋,吃了海鲜等发物,所以红斑愈加厉害了。
祖母单独留她在屋里问话,出来后,整个眼圈都是通红的,却咬牙忍着,不曾落下泪来。
她说祖母非但没有安慰她分毫,反而怪责她御下不严,自己管不住院子里的人,被做了手脚,怪不得别人。
青青面对着我的时候,就不再强颜欢笑,委屈地泪眼婆娑,捉着我的手,啜泣着问我:
“青婳,我该怎样办?我总不能无凭无据地去怀疑身边的每一个人,然后严刑拷打,寒了下人的心吧?
尤其是玥儿,跟了自己已经有三年了,一直做事兢兢业业,人又乖巧机灵,上次中毒的事情已经令我们两人心里有了隔阂。如今若是再去盘问她,只怕这主仆的情谊也就断了。”
我便趁机给她出了个主意,既然玥儿有最大的可疑之处,我们又寻不到她的罪证,不如正好借着萍儿犯错的由头,将她交给玥儿管教。如此一来,萍儿就有借口形影不离地跟着玥儿,她也就难以再做什么手脚了。
说实话,我这样做,自己是有私心的。玥儿明显是一个“卒”的角色,凭借着自己的身手,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偷偷潜出府,负责联络府外的人马,传递信息,暗下手脚。
若是有人可以跟随在她的身边,无异于监视她,捆缚住手脚。她暂时也就翻不出什么花样。我就可以放心地对付六姨娘了。
青青踟蹰半晌,方才轻叹一口气:“如今也只能这般,希望只是我多疑了。”
满脸的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