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
“我与青婳同门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如今重逢,还要多谢林兄这些时日里对青婳的照顾。”
二人针尖麦芒,你来我往,周围弥漫着浓重的敌意。我被二人的对话迷得云里雾里,理不清其中含义,只抓住一句话重点,弱弱地问:“你们两个人竟然不止一次交手?我怎么都不知道?”
林大哥不再反驳凉辞,对着我微微一笑道:“最初时,我发现他对你图谋不轨,三番两次地偷偷潜入你的院子,同他交过两次手。
没想到他竟然堂而皇之地登堂入室,就住在我的隔壁院子,对我一再言语挑衅,我委实气不过,昨日里又同他过了几招。”
“嘁!恶人先告状。”凉辞不紧不慢地道:“明明是你,老是在我小师妹院子附近转悠,还安插了几人监视她,没安好心,竟然倒打一耙。这种人居心叵测,青婳可要千万小心。”
我的脑子开始运转起来,我疑惑地问林大哥:“原来我院子周围的暗卫是你安排的?”
林大哥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我没有其他意思,只是觉得府里那么多人对你虎视眈眈,情况不太好,希望能够保护你。”
“授人与鱼,不如授人与渔,青婳不是需要别人保护的弱女子。”凉辞不阴不阳地道,满是风凉。
一时气氛又有些剑拔弩张。
我不由暗骂自己愚笨,当初自己与凉辞,在浮华庵后山遭遇那些黑衣人袭击,幸好得那些绿衣暗卫相助,晚间的时候,林大哥就匆匆忙忙地赶过来,必然是得到了消息。我竟然从来就没有想到,只以为是父亲的人手。
心里就有些过意不去,一时又不知道怎样同他道谢。
画舫上的小二恭敬地垂手候在一边,几次欲言又止。
我急忙岔开话题,出声问道:“可是有什么事情,小二哥?”
小二忙不迭地走到近前,满脸堆笑,出声问道:“请问几位客官客人可否到齐了,能否上菜?”
我还真不知道父亲究竟邀请了谁,凉辞代我答道:“还差一位,不过不用等了,早些上菜开船就是。”
小二得令,如释重负一般,脸上绽开了花,扬声吆喝道:“水墨舫走菜!”
亭阁内有人拖长了尾音应声:“来喽!”
话落不过须臾,便有小二鱼贯而出,将托盘上的菜肴一碟一碟放到画舫中间固定的圆桌之上。一菜一点,两菜一线,四菜成方,五菜梅花,菜品逐渐多起来,像宝塔一样层层相叠,看起来令人垂涎欲滴。
我慌忙制止:“我们只有这几人,哪里吃得完这许多菜品,没有上的就退了吧。”
凉辞撇嘴挑剔道:“好歹我们也算是主人,这话怎样也该林兄说出口吧,这样显得你苏家多小气。”
我当先落座,取过旁边的杯子斟满了酒:“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林大哥又不是骄逸奢侈,蛮不讲理之人。”
林大哥也款款走过来,当先坐在我的右手边:“这多菜的确是有些铺张浪费了。”
凉辞眸光微闪,招手叫过一边的小二,低声耳语几句,一边目光向着我们的方向飘来飘去,不怀好意,不知又在酝酿什么坏主意。
林大哥见我酒喝得凶,抬手制止我道:“婳儿,这酒是极醇的女儿红,怕是窖藏三十年以上了。你不胜酒力,还是少饮,或者给你换些清甜的水果酒吧?”
我想想也是,上次饮酒多了,就一时忘形,被他们两人看了笑话,我还是不要逞能的好。
林大哥招手唤过转身欲走的小二,点了一壶加糖的杨梅酒。
凉辞笑吟吟地走过来:“难得能够与林兄同席,青婳说她一直敬你如兄长,今日我们必须不醉不归。”
说完将面前的酒杯斟满,向着林大哥拱手道:“我先干为敬。”难得的客气。
我狐疑地上下打量他,了解他的本性,就算不是睚眦必报,他也不是心胸宽广之人,反常必有妖,只是不知道,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凉辞殷殷劝酒,林大哥自然不好再与他针锋相对,杯到酒干,格外豪爽。
不过须臾功夫,小二就将杨梅酒送了过来,盛在一盏琉璃樽里,色泽紫红清透,格外赏心悦目。我斟了一杯,浅酌一口,清甜香醇,带着杨梅的香气。糖份又中和了酒的辛辣味道,绵柔适口,口感颇佳,不由连饮两杯。
林大哥取了一双公箸,挑拣了鱼肚上最嫩的一块肉放到我的碟子里:“听说这里的小西湖醋鱼可以媲美宋嫂鱼羹的鲜甜,你尝尝。”
凉辞也是不甘示弱,夹了鱼眼睛给我:“听说鱼目可以清心明目,你必须要多吃,方能辨清人心险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