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气道:“纸是包不住火的,看府里大夫给侯爷开的方子,也是心知肚明,不过他应该也是聪明人,明哲保身,或是收了谁的什么好处,所以并未说破,并且帮忙隐瞒而已。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青婠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一把捉住我的手,放下身段低声下气央求道:“青婳,你是我妹妹,息息相关,血脉相连,你不能见死不救,你会帮我的是不是?”
我摇摇头:“我没有办法帮你。”
青婠瞬间涕泪交加:“你是大夫,你有办法,你帮我治好侯爷旧疾,或者说……,想个办法,……让侯爷的旧疾根本就无法诊断?你肯定有办法的!”
我冷冷一笑:“呵呵,侯爷的病拖延时日已久,根本就无药可医。你的意思是让侯爷的病情再加重一点,新疾掩饰旧疴,是吧?”
青婠忙不迭地点点头,满怀希望地望着我。
对于自己的枕边人,青婠都可以这样算计,她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我心里生厌,掰开她的手指,一字一句,义正严辞道:“我的医术学来是济世救人,而不是为了一己私欲,助纣为虐的。”
话不投机半句多,我不再理会青婠的央求,转身走得果决。
经过一夜深思熟虑,我最终还是决定,去赴那严三的约会。
我知道一直以来,他都是对我不怀好意,此次赴约,他怕是也别有居心。我不敢大意,知道惠儿沉稳,就暗地将我去见严三的事情告诉了她,叮嘱她若是我未时还不回府,就去前院找林大哥,让他到聚仙楼寻我。
“那严三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怎么能单独去见他?”
惠儿着急地说,向四周张望两眼,见左右并无什么人来往,方才低声道:
“昨日席间青婠小姐扯着七姨娘出来说话,鬼鬼祟祟的,我就留了个心眼,偷偷跟出来。
一直听青婠小姐在说严三人品极差,让七姨娘警告青茵小姐离他远些,而且还两次提起你的名字。
只是可惜我担心被她们发现。离得远了,听不太真切。八成没安什么好心眼,小姐可一定要小心提防青婠小姐和严家少爷才是。”
我心里苦笑一声,岂止是要提防她们二人,这个府里,哪个人不是在计算着自己的小九九,处心积虑?
并非我好奇,有些事情不是我想躲就躲得过的,我被蒙在鼓里,一无所知,才更容易被人利用。我只有抽丝剥茧,化被动为主动,掌握了解内情,才能有自己思考决断的权利。
更何况,此事非同小可,虽然我不能苟同青婠的做法,但是如果果真有严家的什么阴谋诡计在其中的话,还是小心提防,给苏家留条退路才是。
“一个严三而已,沽名钓誉之徒,我还不放在眼里,你放心就是,我只是找他问几句话而已。”
“那小姐就带着婢子一起去,若是有什么事情也好有个照应。”惠儿着急地说。
“那聚仙楼人来人往,他严三怎敢造次?莫要杞人忧天了。”我满不在乎地说:“你又不会功夫,跟着我又能怎样?”
惠儿见我不听劝告,当下也不再多言,沉默地退了下去。
出门是需要同青绾打一声招呼的,我借口去店铺里看看,青绾就极其痛快地给我备了马车,并未为难我。
店铺是临行时父亲交给我的,实际意义上,也就算是我的陪嫁了,凡是苏家女儿都是有份儿,青青也不例外,所以对于她们也没有什么可以隐瞒。
七姨娘却极是不忿,嘟嘟哝哝地吵嚷半天,直说父亲偏心,被青绾狠狠地瞪了回去。
听说父亲的信童今天早起的时候就到了侯爷府,询问七姨娘和青茵的下落,听说七姨娘席卷了不少府里的金银,还将一些古玩偷偷拿去变卖了,突然失踪,令府里人极是担心。
当时信童汇报苏家情况的时候,有很多下人在场,所以是隐瞒不了的,七姨娘偷溜出府进京的消息已经在府里传扬开来。再加上二人进府时狼狈不堪的落魄样子,很是令人猜疑,府里就有了不少的闲言碎语,青绾面子上很不好看。
如今,七姨娘竟然还不知情识趣,斤斤计较父亲对我的慷慨,青绾怎么会给她好脸色?
青绾不知道是不是念着我昨日替她遮掩的情分,还是有所忌惮,对我格外热情,叮嘱我忙完以后,可以在京中四处走动走动,并不急着回来。
末了又望了我身后一眼道:“今日里裁缝来府里给你和青青的丫头量身做几身夏天的衣服,你就让她们几个留在府里吧,我派遣个丫头随你一起伺候着。”
我原本就没有打算带着下人,因此就婉言谢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