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凉辞恋恋不舍地放开我,大口喘息,我嘤咛一声,慢慢睁开眼睛,温馨的烛光沐浴下,凉辞的眸子里清晰跳跃着两簇熊熊的火焰。
“苏青婳,不要那样看着我,你这是在磨砺我的耐力!小心我拆扒拆扒把你吞进肚子里。”
我急忙闭上眼睛,紧张地不敢乱动,全身僵硬。
“麻烦你能不能不要一副慷慨就义,英勇献身的模样好不好?”凉辞继续挑剔。
我一把推开他,坐起身来:“睁眼也不是,闭眼也不是,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多毛病,自己闭上眼睛不看就万事大吉了。”
凉辞噗嗤一笑:“你还是这副泼辣倔强的样子比较提神醒脑。”
又一次被他揶揄,我轻哼一声:“嫌弃我泼辣,满长安柔情似水的大家闺秀多了去了,你怎么偏生招惹我?”生生将兰颖儿几个字咽下去。
凉辞这才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事情,坐起身来,半靠在我锦被之上,正色道:“青婳,我有正事同你说。”
不知道他是不是又生了捉弄我的想法,因此我颇不以为然地道:“洗耳恭听,麒王爷教训就是。”
“我想跟你谈一下关于我和兰颖儿的事情,免得日后又会因为她而生嫌隙。”
“啊?”我吃惊地挑起头来,有些出乎意料。
“今天晚宴之上,你应该也认出来了,皇上就是那日在猎场救你的那个人。”
我老老实实地点头。
“我皇兄疑心较重,而且掌控欲比较强。他一直以来看似都想将兰颖儿赐婚给我,几次三番试探,其实只有我知道,他不过是借此挑拨我与兰丞相关系而已,他又怎么会放心我与他的肱骨之臣联姻?”凉辞娓娓道,声音里带着少许苦涩。
我点点头,帝王心思高深莫测,弄权之术得心应手,又岂是常人可以揣度的:“他几次三番试探于你,难道还放心不下吗?”
“我与兰颖儿的事情狂石应该同你说起过,但是他也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麒麟令是祖上遗传下来的,可以统领全国的军队将领。但凡帝王大都比较忌讳兵权一统,以免功高盖主或是生了异心。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长安王朝会有这样的规制,世代相传。
而且我曾经听狂石母亲说起过,麒麟令背后还有一个秘密,攸关江山社稷。只是唯一的知情人离王已经为国捐躯,离王府也付之一炬,这个秘密怕是永远不见天日了。
我皇兄只有我一个至亲弟兄,所以接掌麒麟令责无旁贷。我自出生那日起,就被送离京城,跟随三朝国师天元老人学艺,修习行军布阵,兵法治国,经受重重磨砺和非常人可以忍受的磨难。
‘麒麟为贵,金龙为尊’,我天生的使命便是辅佐皇兄,保卫长安王朝,鞠躬尽瘁,一片丹心。
许是我回京之后锋芒太露,所以招致了皇兄疑心,才有意布局试探于我。兰颖儿就是在这个时候,向她父亲自告奋勇,故意接近我的。”
我闻言有些吃惊,我一直以为是兰颖儿迫不得已,方才背叛了凉辞,做了皇上手里的一枚棋子,没想到她才是真正的布局之人。凉辞当初究竟独自承受了多少沉痛的打击?
“那时候的兰颖儿应该不过是个垂髫的豆蔻少女,正是懵懂无知的年岁,竟然就有这样深沉老练的心机?”
那么,她如今对凉辞的一往情深究竟是假戏真唱,还是另有所图?
凉辞一声嗤笑,似乎是在嘲笑自己当初的愚笨:“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兰颖儿对我百般试探,最终窃取麒玉,兵临城下,我们因而反目决裂。
有可能,我皇兄最初的确是想将兰颖儿许配于我,以便于监视与操控,所以将麟玉许诺给了她。
兰颖儿禁足结束后,拿着麟玉曾经在我院子里跪了一天一夜,痛哭流涕,祈求我的谅解,导致大病一场。
兰颖儿这样铁了心思,是我皇兄始料未及的。她愈是对我死心塌地地念念不忘,皇兄愈是不放心。唯恐有朝一日,兰颖儿脱离了他的掌控,丞相爱女心切,再倒戈相向。到时我如虎添翼,觊觎他的锦绣江山。
因为碍于丞相薄面,皇兄不能主动收回麟玉,心底又有了忌惮,每次都是装个样子,被我拒绝后顺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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