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呀,我老汉说我就是虫子变的,我叫苗虫虫,他们都叫我小懒虫。”
我知道,南方有些地方是将爹叫做老汉的。
“呃,”我错愕地打量一眼她圆滚滚的身子和一身嫩绿的衣裙,感觉果真就像一条肉乎乎的虫子一般。怪不得她刚才会误以为我在骂她。
我几乎石化住了:“你老汉的品味真独特,怎么给你起了一个这么怪异的名字?”
那个叫做虫虫的小姑娘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发:“我老汉一辈子都在跟虫子打交道,虫子那是他的心头肉,叫着也顺口。”
我不由一阵恶寒,突然想起,我进林子之前,那位老者曾经说起过,有一位小姑娘在坟冢林附近转悠,并且不知去向,难道就是她?单身一个人能够躲过那些毒虫的袭击,尤其是那些铺天盖地的飞蛾,闯进林子里面,必然也不是简单人物。
“你想让我帮你割断树藤?”我试探着问道。
小姑娘极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我也不拐弯抹角,直言道:“想要让我将你救下来,先答应我三个条件。”
“怪不得我家老汉说你们汉人最是贪婪奸猾,果真不假。我只不过让你帮我隔断身上的藤蔓而已,你就趁机提出三个条件,一点也不公平。”小姑娘忽闪着一双圆圆的大眼睛,眼珠滴溜溜地转了一圈,嘟起红润的嘴唇,看起来精灵古怪。
“你们汉人?”我上下打量她,不确定地问:“难道你是苗家女子?”
小姑娘鼻孔里轻哼一声:“你倒是比那些眼睛长在头顶的汉人女子不一样。”
我自然明白她什么意思,汉族自诩礼仪之邦,从心底里是看不起那些偏远的不通教化的少数民族部落的人。尤其是苗女大胆,热情,泼辣,被礼教荼毒的千金闺秀们则视作不知羞耻,再加上她这幅打扮,肯定没少遭到白眼。
师傅同我说起过她在苗疆的见闻,我自然是没有这些偏见的,反而极是欣赏苗女的直率,敢爱敢恨。
“那可不是简单的割断几条藤蔓而已,而是救你一条性命。再说了,地上这密布的都是你们苗疆的蛊虫,谁知道是不是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觉得我会直接将你放下来吗?”我试探道。
小姑娘极其不屑地撇撇嘴:“黑苗人家的这些肮脏害人的玩意我才不屑于养,损了我的身份。若不是答应了老汉,帮他那位汉人朋友,我才懒得到这里来呢。”
听她这样说,我才放下一半心来:“你的意思是说,你是为了追查这些蛊虫才到这里来的是吗?你能医治那些中蛊的人吗?”
小姑娘老老实实地摇摇头:“不能。”
我极其失望地耸耸肩。
“喂,你先把我放下来好不好?”小姑娘软了口气:“最起码,我能带着你们出去。”
“我可从来没有说过要出去,”我想知道更多关于这林子的线索,看看同那菩提教究竟有什么关系,这位小姑娘应该知道不少关于它的秘密:“我若是想出去,自己就有办法,我要的是毁掉这些害人的蛊虫,医治我朋友身上的毒,还有,陪同我们一起,找到饲养蛊虫,利用蛊毒害人的幕后凶手,就这三个条件,对于你来说,应该都不费吹灰之力。”
小姑娘撅着嘴考虑半晌,犹豫道:“我也想进去看看,但是他们人手太多,我担心我们三个不是他们的对手。”
“人多?”我惊讶地道:“里面果真有人?你见过他们了?”
小姑娘摇摇头:“没有,不过昨天夜里,半夜三更的时候,我听到林子里面有人惨叫,此起彼伏,声音特别地渗人,毛骨悚然的。他们里面肯定人手不少。我觉得还是等我搬来救兵,再行动也不迟。”
这小姑娘看起来大大咧咧,没有什么心机,没想到竟然心思缜密,考虑这样周全。
我一路过来,就怀疑林中必然有鬼,小姑娘的话更加印证了我的猜测:“早就听说林子里面有人老是装神弄鬼,故弄玄虚,怕就是为了吓唬人,不愿意让人接近这里吧?”
小姑娘摇摇头:“告诉你也无妨,我能感应得到,那绝对不是装神弄鬼,怕是有人在这里利用蛊虫养蛊毒人。”
“啊?”我不由一惊:“我见过蛊毒人,面容可怖,悍不畏死,的确令人头疼。不是中了跗骨的毒就成为蛊毒人了吗?还需要费心思去养?”
小姑娘好奇地打量我一眼:“你竟然还知道跗骨,看来也是深藏不露呢。不过你所说的,根本就算不得真正的蛊毒人。蛊毒人练成以后,就是不死之身,没有了自己的思维能力,完全受蛊母,或者说下蛊之人操控,以一敌百,英勇无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