嚷道:“我虽然自小不在苏家长大,姨娘姐妹们与我也不亲厚,但是她们也是我在这个世上的亲人。”
“青婳!”狂石呵斥我:“你以为我们愿意这样吗?你知道凉辞这些时日为了菩提教的事情殚精竭虑,费了多少心血?凉辞就是因为心急,所以在皇宫里才会让苏青青得手,反败为胜,反将了我们一军,而且打草惊蛇,才造成这样的局面。前车之鉴,你还不吸取教训吗?”
“狂石,这不怪青婳。”凉辞见我一时呆愣,反而安慰我道:“菩提教一直以来都在密谋苏家财产,这个计划已经部署了十几年了。若非有青婳,可能他们早就得逞了,或者会比这个更惨。”
我浑身的气力仿佛都被抽离一般,软靠在凉辞的怀里,满是心痛和无助:“我这样殚精竭虑,到头来还是没能保全苏家。我真没用,反而害得姨娘受我拖累。我如今什么都做不得,束手无策。凉辞,为什么太后和皇上不相信我的话?他们为什么那么听信苏青青?我要进宫,纵然是刀剑加身,我也要向皇上揭发青青虚伪丑恶的嘴脸。”
“没有用的,青婳。”狂石继续苦口婆心地劝导我:“你以为,你在太后心里的地位能够超越麒王吗?麒王爷在太后跟前那般据理力争都毫无用途,反而换来太后的勃然大怒。如今太后那么信任苏青青,几乎言听计从。我们就算是铁证如山,也不一定有用。”
义母长叹一口气:“太后这般睿智的一个人,怎么老了,也偏听偏信起来了。不过一个妃子而已,照她以往脾性,凡是危及长安王朝的任何人或者事情,哪怕只是一点嫌疑,也不会容忍,就像她对待青婳这样苛薄决绝。可是如今,这么多的矛头都指向矜妃,太后竟然也深信不疑。”
“凉辞,我要回江南。”我沉默片刻,终于下定决心道:“既然在京城里我无能为力,唯一能做的就是回一趟扬州城,就算救不出我的姨娘和大哥,最起码可以同甘共苦,陪在他们身边。”
凉辞点点头:“你先不要着急,我们先回麒王府,我进宫向皇上请旨,陪你一起。”
狂石深锁眉头,眉间的朱砂痣愈加醒目:“如今审讯菩提教处于紧要关头,正是趁热打铁,一举剿杀的时候。我估计皇上不会轻易答应让你离京的。更何况,此次菩提教洗劫苏家在江南的所有商铺,一是为了牟利,另一方面可能也正是为了调虎离山,给北方教徒可以喘息的机会。麒王爷,我看不如让我陪同青婳去江南,你在京中运筹帷幄,继续打压剿灭余党,牵制着菩提教的一部分势力。”
狂石分析得句句在理,虽然我确实很希望凉辞可以陪着我,但是他留在京城的确是很明智的选择。我冲着凉辞点点头,他依旧沉默不语。
“既然菩提教已经无所顾忌,开始明火执仗地对抗。那么,他们绝对不会就此收手。上次青婳也曾经说过,菩提教内部已经出现了粮食短缺的情况,明显已是图穷匕见。我预计,接下来,菩提教还会接二连三地进行抢劫敛财,然后大批量地购进粮食,怕是要招兵买马了。还有,火麟几人至今还没有联络上,所以我们才会耳目闭塞,任凭菩提教猖狂肆虐。这些都是迫在眉睫,需要麒王你解决的事情。”狂石再次仔细分析道。
凉辞最终下定决心点点头:“你们此去江南,难免同菩提教兵戎相见。你们带着我的麒玉,我让水麟和土麟同你们一起,紧要的时候,可以到官府借调人手。我在京城部署好一切以后,就去江南与你们会合。”
凉辞考虑得很是周全,我如今脑中是一团浆糊,根本想不出个所以然,凉辞的安排自然是言听计从。马上兵分两路,各自准备离京南下的事宜。
等我们回到麒王府的时候,木麟已经在王府门口候着了,见到凉辞,上前低声耳语道:“我已经查探明白,朝廷早已经收到了各州知府快马送来的奏章,压在御书房内。”
“这样明显的暴动前兆,明显非寻常山贼所为。难道你的手下竟然都没有人察觉,送信进京吗?”凉辞轻声斥责道。
“属下有愧。”
“我不是在追究你的责任,我是觉得不太正常,感觉其中必定有缘由。你的线人平素都有极高的警惕性,不可能会没有察觉到蛛丝马迹。你需要赶紧清查一下内部,看是否有内奸混入,或者是哪里出了问题,断了联络。”
木麟立即领命退下。
我心急如焚,已经半刻都待不得。草草收拾了行装,将防身的用品全都准备齐全。凉辞已经清点好了护送我下江南的侍卫人手,备了车马。我原本只是打算与狂石两人两骑,快马加鞭,星夜赶路,早一点到达江南,马车反而累赘。
凉辞执意不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