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掌柜可不听了,他顾不得自己的腰痛,步履蹒跚地来到大厅中间。他扯着破钵嗓子就开始吵吵嚷嚷起来。每一个座位他都走了一遍,然后又回到原来站立的位置。他说道:“众位客爷,你们都给我评评理,这个客爷说我在酒里渗水,我的店在这里开了近三十年了,
若是我欺蒙客爷,怎么能开得长久?”
众人开始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其中一人说道:“我王胖子,可以做证,李掌柜是个老实厚道之人,绝不会干酒里渗水这样的缺德事。”
旁边一人也插言道:“我刘二麻子,也可以做证,我几乎每天都要来李掌柜这吃饭,从来没有觉察出酒有什么不对。你这人分明是编排瞎话,好赖这顿饭钱。”
还有的酒客说道:“他这么一嚷嚷,老店的牌子都让他给砸了。”
“嗯,嗯”大家的唇枪舌剑,纷纷扎向李全发,即使他们没有喝这酒,也认定这就是李全发在说谎。
李全发见群起而攻之,他的眼睛瞪得像个铜铃,接着他大吼道:“你们这些人知道个什么理?没有尝过这酒,怎么能知这酒没有问题?”
他接着用手抓起酒坛,将它拿到众位酒客的面前。他说道:“你们尝尝看。”
王胖子对李全发说道:“你看看你的脏手,都伸到坛口了,这酒能没有异味吗?”
李全发一听,扭头瞪视着王胖子,他龇牙说道:“你刚才说什么?”
王胖子向后退了两步,战战兢兢地对李全发说道:“你瞪着个牛眼,难道想打人不成?”
李全发将酒坛放桌上一掷,酒水翻溅了一桌。接着他整理了一下衣领,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刘二麻子对李掌柜说道:“这人如此无礼,毁了酒楼的清誉,好歹让他道个歉。”
李全发扭回身去,对刘二麻子说道:“放你娘的屁,道什么歉?”
刘二麻子嘴一歪,挽着袖子冲李全发走了过来,他说道:“你是不是想见识一下,刘爷的拳头硬不硬?”
李全发眼中喷着火舌,他对刘二麻子说道:“李爷的拳头也不是绣花的,你也尝尝不成?”
二人怒目相视,空气中紧张的将要炸裂。好事之徒,在一旁边发出阵阵的嘘声。此时一个手持纸扇,穿着青色压花绸衫的人,步履轻盈地走了进来。
他一进入酒楼,用极平和的声音说道:“如此淡雅静心的去处,怎么闻听阵阵的喧闹之声?”
他的此话一出,生出波澜的水面,立刻平静了下来。在场众人都停止了叫嚷,李全发移目注视此人,见他的衣料清秀淡雅,虽无过多的修饰,却一看就是质地上乘的云蚕丝织就。
这人头戴簪花青玉冠,蛾长的脸庞,一对细挑的蚕眉,眼如明湖,肤似凝脂。红润的朱唇,一排碎玉银牙。腰间别着蟠龙玉佩,一缕金丝垂饰。
李全发细看此人一番,觉得他的样貌衣着,定是有身份之人,遂也停住了叫嚷,且他要说做些什么?
李掌柜直奔他而来,点头哈腰地笑着说道:“朱公子,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此人也不答话,在门口的一个座位拉过一把凳子,慢慢地坐了下来。他一手轻扇纸扇,一边语气和缓地对李掌柜说道:“李掌柜,你这酒楼怕是要开到头了吧。”
李掌柜一听这话,却不生气,他继续和颜悦色地问道:“朱公子,不知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朱公子抬头瞟了他一眼,微微轻笑着说道:“放着好好的生意不做,却大吵大嚷,想把这里变成演武场不成?”
李掌柜告诉朱公子,他也不想这样,只是此人非说我在酒中渗了水,是以让客爷们为我打抱不平。
朱公子回头看了李全发一眼,冲他微微一笑。接着他缓缓回身,对李掌柜说道:“常言道,以和为贵,开门做生意,岂能得罪了客爷?这个客爷显然是有不顺心的事情,他的话未必真的针对你的酒。他有牢骚,你就给换坛酒如何?”
李掌柜点了点头,对朱公子说道:“公子说的有理,我这就向这位客爷道歉。”
李全发一听此言,觉得这点小事,闹得众人皆不愉快,也甚觉自己无趣。他也向李掌柜道了歉,诉说自己的火气太大。
朱公子摇着扇子说道:“这样多好,皆大欢喜。”接着他扫视了一眼四周,见众人还站在一旁,他把扇子一挥,说道:“你们都各忙各的事去。”
众人一哄而散,李全发用惶惑的眼神看着这位言谈清雅之人,不知他是何方神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