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锣的响声打断二人短暂的惬意,存义和玉凤走出巷子看个究竟,只见一名巡差手持告示跨马游街,身后跟着十余名带甲武士。他环张厉目,恶狠狠地扫视着一旁围观的百姓,眉宇间流露出来盛气凌人的神情,像要把他们吃了一样。审视了一会儿众人,他拒马扬鞭对百姓说道:“都给我闪开点,别挡着老爷我办案。”百姓吓得犹如潮水一般涌动。
腾开了一条路之后,巡差对百姓说道:“昨日府衙擒获一名贼人,据我们的情报得悉,贼人在这根深蒂固,你们谁与他有瓜葛,趁早到府衙投案,倘若让我们查到你的头上,判你个抄家流放的大罪。”
百姓俱用惶惑的眼神看着在马上颐指气使的巡差,谁也不知道他这云山雾罩的话,究竟说的是谁。他们面面相觑,想用眼神挖掘出身边可疑的人。
巡差见百姓们无人应声,他提高了嗓门告诉他们,身后的这名囚犯,即刻要押赴菜市口问斩。百姓的目光齐聚,带戟甲士推着一辆囚车急驰而来。
囚车内的囚犯,年岁大概已近而立之年,细长的瓜子脸清癯瘦削,
两道一字浓眉,眼窝深陷、银珠般的双眸闪烁着坚毅的光芒。他的颔下蓄着短茬胡须,根根挺立犹似利针。
他虽身陷桎梏,骨子里却自有一股英气,存义细瞧此人的相貌,心中的敬佩之情油然而生。他想看看这个人到底因为什么事情,被知府钱进判了死罪,是以告诉玉凤,他要到法场去探寻一番。玉凤也正有此意,二人紧随兵士的后面直奔菜市口。
刑柱旁边一个袒胸露背的刽子手,手持断魂大刀,凶神恶煞般的侍立在那。在他不远处的公案后面坐着一个人,他身着绯色云雁袍,头戴三棱乌纱帽,扁柿脸上一对雀目小眼狡猾的向四周张望。坍陷的酒糟鼻子不时地翕动着,颔下几绺稀疏的鼠须随风飘摆。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知府钱进。
待犯人被押到法场之后,钱进像受了针刺一般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他那苍老风皱的嘴,不停地喷吐着暴戾的唾沫。整筒的签子被他掷落在地,看得出来,他已经迫不及待的要置囚犯于死地。
刽子手将断头酒端到囚犯的面前,囚犯的眼睛因为愤怒而喷射着火焰,他对钱进说道:“恶贼,我就是到了阴曹地府,也不会放过你的。”
断魂刀将欲砍下,蓦地一人自人群中纵跃到了法场。他身着黑衣、纱布遮面,一双灵动犀利的眼睛,冲着钱进看了一眼。钱进向后一退,
左顾右盼地兵士说道:“把他给我拿下。”
钱进一声令下,只见寒光照影刀如雪,银枪闪动走蛟龙,兵士们刀戟齐亮,一拥而上直奔着蒙面人而去。黑衣人双脚一拢,两臂撩翅振云,他使了一招金鹏冲霄。飞身跃起之后,双脚劲力蓄发,犹如老树盘根、苍松立韧,千钧之力将兵士手上的兵器牢牢压住。
在公案上袖手旁观的钱进,见兵士们不能取胜,他随即唤来弓弩手。
“嗖嗖嗖”矢箭如雨,黑衣人双脚一蹬,身体向后一仰,使了一招金猴摘桃。他不但躲过袭来的箭雨,趁势抓住几只羽箭向钱进打去。
钱进惊慌失措之余从公案上跌落下来,摇晃的公案倾刻翻倒,把他狠狠地砸在了下面。钱进在案下疼得呲牙咧嘴,也没有心思顾及黑衣人来劫法场了。
被铁桶阵重重围困的黑衣人,全无惧怯之意,他脚踏太极步、拳行小周天,身体微弓,左拳藏于肘内蓄劲待发,右拳猛然向下一劈。前面的兵士避之不及,被迎石捶打得气血翻涌。黑衣人掌似琼花压雪、脚如紫电惊雷,他的短打快捷刚猛,整个人在兵士之中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数招之间,铁壁阵垒被他打得溃不成军。
黑衣人也不与兵士纠缠,转身向刑柱走来。他给那名囚犯松了绑,拉着他的胳膊说道:“兄弟,快跟我走。”哪知那名囚犯的脚犹如生根一般,竟然纹丝不动。黑衣人扭头回望之际,囚犯意聚丹气,力分沉涌泉,他的双掌向前一推,以一招潮起月盈,狠狠地拍在黑衣人的胸口上。黑衣人猝不及防,被这股强劲的力道打出了丈许开外。只见他侧俯在地上,口吐鲜血不止。
囚犯狰狞双目,惨白的银牙凝现一丝冷幽的光。先前惊魂未定的钱进,拍了拍身上的土,昂胸阔步地朝着黑衣人走了过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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