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太后转头对陆华浓道:“虽说宫门已经关了,但他们兄弟几个都出宫,你出宫倒是不妨事了,你到底是外臣,皇帝如今又……你也不方便留在宫中,好在你身边的人都还在,车驾肯定还在宫外守着,待会儿你就先回府去罢。哀家想跟你说的是思宇,他年纪小,现下想必都睡熟了,不如明日你再进宫接回去,或者哀家明日派人把他送回去,你看可好?”
孙太后是一番好意,至少在这番话里陆华浓看不出任何居心叵测。陆华浓也想承了孙太后的好意,可他实在被“计划没有变化快”弄怕了,生怕一夜过去又是天翻地覆。若是把陆思宇带回去,就算明天脏水又泼到了奉阳王府头上,弄到走投无路的境地,陆华浓也可以带着一家老小逃难,怎么着也比今儿个晚上被困在宫中逃也逃不掉的好。
未免夜长梦多,陆华浓宁愿折腾陆思宇,也要把陆思宇带回去,遂婉言谢绝了孙太后的好意,舀了几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带陆思宇回去。
孙太后猜出几分,也不再勉强他,便吩咐人去德宁宫把陆思宇领来,还特意嘱咐小心些,别着凉了。
在陆华浓等待儿子到来的时候,一屋子的人陆陆续续地散了。
孙太后揉了揉额头,疲态爬满了整张脸。这也难怪,整七十的人了,就算再怎么厉害,体力上也吃不消。
陆华浓心里明白,若是苏嬷嬷这个得力助手在,做事顺手不说,孙太后想必要多些底气。可在这个紧要关头,苏嬷嬷却是照顾自家儿子去了,单凭这一点,陆华浓就非常感谢孙太后。于是,他也就没能顾及这宫里还剩下的眼睛,柔声说道:“太后娘娘若是不嫌弃臣手粗,就由臣为太后娘娘缓解缓解头痛。”
孙太后一惊,随即放松下来,笑道:“就数你心细,看得出哀家的不舒坦。你也是世家子弟,从小到大都没做过琐事,只不过上了几年战场罢了,哪里就手粗了?”
季贵妃连忙说道:“您老人家若是累了,就先歇息去罢,这里有臣妾守着。”
季贵妃高傲惯了,眼高于顶,目中无尘,从来都不屑与人称姐道妹的。事实上,从陆华浓的角度来看,这卫国的妃嫔都比较耿直,从来都是以封号互相称呼,极少互称姐姐妹妹的,比天朝宫斗戏中满篇幅的姐姐妹妹直率多了。以季贵妃的身份,称呼孙太后一声“母后”也是合适的,可惜季贵妃与孙太后并不亲热,非要称呼孙太后为“太后娘娘”,以彰显这种不亲热。此时能唤孙太后一声“您老人家”,已是季贵妃在讨好了。
这使陆华浓对季贵妃的应急能力刮目相看起来,这么短的时间里,她竟能反应过来,开始拉拢孙太后,无论是以她的智商还是以她的性子来说,都很难得。
孙太后闻言露出几分暖色,和声说道:“不必了,这会子哀家若是不守在这里,恐怕有些鬼要趁机闹腾一番才罢休。哀家虽然老了,但无事一身轻,只管守在这里就成,倒是你,还有后宫庶务要打理,还是趁着这会儿安静到偏殿小憩一会儿罢。”
季贵妃自是推辞几句。
孙太后不但没动怒,还继续劝道:“合该咱们娘俩儿是最希望皇帝好的,你放心去睡,哀家一定把你那份也守好了。”
季贵妃的目光在陆华浓身上扫了一圈,迟疑了一下,还是回绝,说是不累,再守一会儿再说。
陆华浓只当没察觉季贵妃的目光,专心致志地为孙太后揉捏起太阳穴来。
孙太后被揉捏得舒爽,眉头便松散了几分。她闭着眼睛叹道:“你倒是把你父亲的手艺学了个十成十。你父亲是个孝子,当年老太君生有头疾,你父亲亲自去陈国学了这手艺来伺候老太君,哀家有幸瞧过一次。可惜老太君福薄,含辛茹苦把你父亲拉拔成人,眼见你父亲出息了,她却是撒手人寰了,也没享着什么福。”
陆华浓心道原来这么巧,于是笑着说道:“祖母与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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