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人,只有几个和尚在大雄宝殿里诵经,看起来冷清得很。
她漫无目的地逛着,偶然发现寺庙角落那株老槐树下,一个老僧正在静心坐禅,飘落的槐花洒满他的僧衣,散发出几缕清香。
阿芫迟疑着走了过去,"大师……"
老僧睁开眼在看到她那一瞬,目光陡然清明,又带着一丝了然:"佛安说有贵客到,原来是女施主……"
阿芫听得满头雾水,完全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老衲法号法华,女施主可是要求签?"老僧凝视阿芫良久,眼中深邃无波。
"不……我是来求平安符的。"阿芫轻轻把脖子上挂的平安符摸了出来,"就是这个!"
老僧慢慢起身,微笑着问:"女施主却是为何人而求?是为自己,还是为别人?"
"这个很重要么?"
"是。"
阿芫实话实说:"我是为别人求的!"
风吹起老僧的白须,他静默良久,道:"女施主,老衲不能替你求这个符。"
阿芫很不解。老僧又低声说:"非是老衲不愿意,而是天命如此,你为那人所求的平安符,他十年前就已经求了一个去了。"
阿芫惊讶地说:"可是大师,你都还不知道我是为谁求的啊!"
老僧拂去肩上的落花,微笑着说:"一切自有命数。老衲虽不能替女施主求这个平安符,但愿意替女施主批一次命签。"
"不用了,大师!"阿芫说:"我不信这些东西的……"刚一说完,却又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自己都觉得这话一点儿也没有可信度。
她又反问:"这里没有命签也没有签文,也可以批吗?"
"无妨,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老僧在地上折了三根长短不一的草茎,"你且在老衲手里选一根出来。"
阿芫好奇地看着他的动作,从未见过有人能这样批命的,就随手拿了一根。一比对,她拿的那根竟然是最长的。
"果然好命格。"老僧心领神会地点头,"贫僧没有看错……"
阿芫反复琢磨着手里的草根,云里雾里地搞不清楚:"大师,没有签文你是怎么批的?"
"佛语有云: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这里是佛祖栖身的地方,签文却不在佛祖手里,而在你们自己手里……"老僧苍老的声音传入阿芫脑子里。
"我自己手里?"她呢喃。
"不错,人这一生终究是自己活出来的……"
阿芫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孩子,下山去吧,山下才是你要走的路……"老僧径直离开了,只留阿芫一个人在原地,槐花落在她肩上,泛起丝丝幽香。
阿芫下了台阶,从人早已等候多时。
"走吧。"
霭霭沧澜,天青茫远,在暮色映沉中,山腰上的一处断崖,青松横立,冷风如瀑。灰色僧衣在风中猎猎作响,法华禅师默然看着马车渐渐下山远去,素来平静不起波澜的眼中闪着微弱深邃的光芒。
"师祖,您不是教导我们出家人不打诳语么?为什么……不与刚才的女施主说实话呢?"面容清秀的小和尚站在一旁,疑惑地抬头。
"佛安,你可知何为这世上大凶之格?"
"师祖曾说,世间最为凶险的命格有二,一为紫薇宫位的杀破狼,二为北斗宫位的天煞孤星,此二星一出,天下格局必当颠覆,绝无例外。"
"她来之前,我便为她算了一卦。"法华禅师看着断崖边的青葱群山,"命主孤煞,是为太阴,太阴蔽日,牝鸡司晨。克亲克友,克夫克子,丧夫再嫁,一生孤苦。如此这般贵极荣极,天煞孤星的命格,造化弄人哪!"
他眼中似有悲悯:"即便是知道了又如何?不过徒增烦恼罢了,若人当真能逆天改命,这世上还会有佛祖么?"
"两大凶险至极的命格同时出世,平生所见,再无破解之法……"他一声叹息,身旁幼徒迷茫不知深意。
群山如旧,沧远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