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在安瑾的发顶,眼眸是发凉的冷意。
凤曦不是文弱书生,安瑾被他搂在怀里,柔嫩的小脸贴在他的胸膛上,能感觉到他肩膀宽阔,胸前肌理柔韧紧致,在那月牙袍服下隐藏的身躯,极具有爆发力,那玉面公子只怕也是表象而已。
她只知道他拜了一位名师,从十二岁起,凤曦便长年跟随师傅学艺,每两年只有十天半月可以回来,以前的她也曾经问过他师从何处,却被他一笑带过,如今她自然也不会开口询问。
这时候屋外传来一道轻快的声音,是凤曦的随侍宋帜,他朝里间高声道:“公子,王爷让你过去。”
安瑾知道,以凤曦的出色和引人注目,他不会有那么多时间陪伴她。
凤曦略略低头,好像有明月的光华从他的肩头倾泻下来,莹莹如玉,他轻声道:“小安,再忍忍,我们很快就能见面了。”
安瑾懵懂的点头,却在心中琢磨他的意思。
目送他远去,她才回过神来,婢女正战战兢兢的将菜肴布在酸枝菊花缠枝木桌上,三菜一汤,分别是梅花豆腐,八宝酱汁鸭,清炒芦蒿,并一盅冰丝银耳汤,用料充足,香味扑鼻,可见没有偷工减料,果真下人是半点都不敢违背凤建天意思的。
经过刚才的事,丫鬟们哪还敢在原地干候着,纷纷围到桌前,殷勤的伺候安瑾用膳,尽管心里愤恨不平,面上却一点都不敢表露出来,待安瑾用完膳之后,又紧接着服侍她更衣沐浴。
安瑾将赛雪还有一个看起来有些木讷的杏春提为一等,剩下的两人,迎秋和冬梅,也是在踏进安瑾房里之后眼神飘忽的,直接的便安排做了粗使丫鬟。
安瑾无视她们不甘的眼神,在天色暗下来的时候便躺在了如意瓣纹饰的拔步床上,丝绣并蒂花的薄被有阵阵的清香,像极了阳光的味道,却不能让她放松下来。
后脑被立春敲过的地方隐隐作痛,却不是扰乱她心神的原因,她太意外了,这种重活一世的感觉,就像被判了死刑的罪犯,在斩首的时候刽子手突然跟你说,你不用死了,不仅不用死你还会得到万两白银,余生富贵一样,这种让人措手不及,又欣喜若狂的感觉。
安瑾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告诫自己,不要再犯前生的错,这一世是你偷来的,你要比任何人都要活得长久,活得自在,任何人的阻拦都不是你退却的借口。
弱者只会被唾弃、欺凌最后悲惨的死去,她们的生命太过低贱,就像前世的她一样,这一次,她怎么会重蹈覆辙,她会将肆意践踏她的人,狠狠的踩在脚下,让她们卑微的像一颗渺小的尘埃,跪在她脚下苦苦的哀求,这才是她生存的意义。
安瑾笑了,在黑暗中笑得仿若幽冥之中盛开的黑色曼陀罗,带着神秘馥郁的香气,迷离诱惑,让人不自觉踏入她用美丽织就的陷阱,却被用黑暗凝炼的毒汁,腐蚀得尸骨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