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拙终于明白过来,原来什么看热闹,其实只是个幌子,目的根本就是要杀自己!
周围百十号人,眼睛都盯在苏拙身上,似乎怕他凭空消失一般。更令人不可思议地是,这些人全是百姓打扮,不是小摊小贩,就是手艺工匠。有的挑着竹筐,有的背着代写书信的招牌,有的举着算卦额旗幡,似乎三教九流,三百六十行,全都聚齐了。
苏拙蓦然想起钱塘郊外的那场刺杀。如果说那些黑衣人是一柄寒光闪闪的尖刀,那么,现在这些人就像是隐藏在袖中的利刃!
不同的手段,同样的绝境!苏拙叹了口气,原本轻松地心情,也一下子变得无比沉重。
这一次没有人听他说话。那几个挑担的汉子刺死了苏拙的马,二话不说,手臂再挥,手中的短刀便向着苏拙胸口肚腹招呼而来。
苏拙面沉如水,眼光中波澜不惊,甚至带着一股冷然之意。他似乎没有看见那几柄短刀。他只是看着那匹白马慢慢失去生机,叹道:“这马儿与我相处半月,载着我辗转千里。我今天原本打算给它洗刷一番,喂些上好的草料。你们竟就这么把它杀了?”
突袭的几人都不由得愣住了。他们虽听说过苏拙,却没想到对方原来是个呆子。他自己都自身难保了,竟然还在想着一匹马。
然而他们只是这么一愣神的功夫,手中的刀已经露出了破绽。苏拙伸手一拂,手中已经多了七八柄刀。那些人微微一愣,手上的刀已经不见了。但他们还没察觉过来,挥刀的手兀自向前送出。
这情形十分诡异,一群人将自己的手主动送上了苏拙手中的刀刃上。只听几声痛呼,周围这些挑担的汉子,将担子一把扔下,捂着受伤的手臂,忙向人群中退去。
苏拙并没有追击,冷冷地将手中刀扔在地上。他站的一小片地方,已经被马血和人血染红了,就连他鞋底,也被鲜血浸湿。
谁都没有想到苏拙一出手,便能连伤七八个好手。但他们虽惊不乱,受伤的退到人群中后,立时有人给他们包扎治伤。后面一圈人便挤到前面。
苏拙冷冷瞟了一眼,见上前的是几个手艺人。有的是磨刀的,一手提着菜刀,一手拿着磨刀石。还有两人是木匠,拿着墨斗和刨子。另有一人手里就拿着一杆竹竿,看不出是做什么营生。
这几人出手全无章法招式,只是将手中趁手的工具往苏拙身上招呼。
苏拙袍袖挥舞,顿时磨刀匠的菜刀便看在了木匠肩头,而那木匠的墨斗将那拿竹竿的额头砸起一块包。
这伙人受伤,痛呼着向后直退。然而后面又立时有人填补上,竟似是无穷无尽,无休无止,就算拼尽最后一人,也要将苏拙活生生累死!
街上闲逛的人只看见前面人潮拥挤,吵吵嚷嚷,不知道有什么热闹。他们站在边上看了一阵,也瞧不出个所以然来,便摇摇头走了。谁也不会想到,这群人的中心,正在进行着生死的搏杀!
苏拙已经击退了三波的进攻,但这些人攻守有度,受挫即退,既不恋战,也绝不会让苏拙讨到好处。而且他们人数众多,前赴后继,无穷无尽,摆明了要以车轮阵生生耗死苏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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