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仇恨。
秦子衍瞥着他,眼睛里没有温度:“事到如今,还不知悔改,你就不怕本王出兵阑国吗?”
章天礼几乎连说话的力气都要没有了,他勉强开口,声音颤抖地道:“你早有这野心,难道我不刺杀你,你便不会这样做吗?”
秦子衍听到他的话,突然笑了:“不错,本王既然已拿下了卫国,下一个便是阑国。你倒是了解我。”他说这话时,已解了自己衣袍。
章天礼浑身瘫软,又被禁锢在床上,根本动不了,只能由他摆弄。
“不过是个玩物,竟然不自量力想要杀我,”秦子衍不能像往日那样听到他的呻|吟,大概有些不满,见他没反应,又说,“想不想知道你那个仆人怎么样了?”
他这话一出,章天礼的身体顿时一僵。
“本王已命人将他车裂……听说他跟了你许多年,他那尸体倒应该拿来让你看看才是。”
章天礼听得气息明显急促了起来,他心底的仇恨积压多时,原先一直压抑忍耐,然而此刻却竟似再也忍不了了,他只觉气血翻腾,胸中有什么仿佛在涌动,就如岩浆要喷涌出来一样。他喉中蓦地一阵腥甜,头往一侧一偏,竟喷出了一大口血来。
秦子衍见状动作一顿,登时惊出了一身冷汗,一探他的鼻息,才发现他是昏死了过去。
章天礼这一昏过去,竟昏迷了整整三天,就在秦子衍差点要把御医们给砍了的时候,他才终于醒了过来。
然而他醒来后,却变得和从前有些不大一样了。
他之前一句话也不肯说,现在却十分话多,他仿佛对自己的处境十分困惑茫然,不断询问着所有人他们是谁,为什么这样对待他。
他像是失去了自己的记忆。
秦子衍命御医诊治,御医只说恐怕是受到的刺激太大,以至于心神受损,忘却了不愿回忆的往事,但是否能治愈,却是不敢保证。
秦子衍听到这消息,先是有些恼怒,可转念一想,又突然觉得章天礼能醒过来已是不错,而且他若真是丧失了记忆,对他们两人而言,似乎都没什么不好,再说,此事是真是假,或许还需再行观察。他最终也就没拿御医撒气。
失去记忆的章天礼对秦子衍依然很有些气,但他看向秦子衍的眼中却没有那么深的憎恨。秦子衍起了个坏心,干脆命人骗他说:
“你原先不过是娼馆里的一个小倌,若非陛下在你初夜便为你赎了身,你现在早已不知被多少人上过了。”
“陛下将你带回,本来十分宠你,先前因为你同人争风吃醋,闯了祸,差点把宫殿烧了,所以才要这么惩罚你。”
“你闯了那么大的祸,本该被处死,但陛下却没杀你,足见陛下对你有多宠爱。你倒好,现在竟连陛下都不记得了。”
……
章天礼对这些说法将信将疑,但所有人都这么跟他说,将种种事情述说得十分详尽,似乎由不得他不信。
而且秦子衍过来同他交欢,他虽然心里并不怎么愿意,身体却的确像是喜欢的。
秦子衍对他说:“如果你原来没当过小倌,没伺候过我,你的身体又怎么会有这样的反应呢?”
如此这般,章天礼渐渐地也只得信了。
这样一来,秦子衍救他出了火坑,还宠爱他,在他闯下大祸之后也顾念旧情地没有处死他,他若是再不对秦子衍尽心侍奉,似乎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他知道这个道理,于是便真的像个男宠一样服侍秦子衍。渐渐地,秦子衍给了他一些自由,也给了他很多赏赐。他或许本该感到欢喜,但他却总觉得在内心深处仿佛有什么东西被压抑住了,怎么也想不起来,让他总是无法真正感到快乐。
然而,秦子衍却像是发现了他的忧愁,来陪伴他的时候竟越来越多,真的如同所有人原先口中所说的那样,对他宠爱有加。
毕竟人非草木,这样的时间一长,他发觉自己像是也对秦子衍有些动心了。
他并未刻意隐藏心绪,秦子衍很容易就看出了他的感情变化,他虽仍未对章天礼完全放心,但也不禁有些隐隐的欣喜。
他一开始占有章天礼,一半是出于对美色的垂涎,一半则是出于折辱之心,本没心存什么爱意,但在章天礼吐血昏迷之时,他突然发觉他其实是害怕章天礼死去的。他这才终于意识到,原来他对章天礼早已产生了一些感情,而先前他对章天礼的种种折磨,好像都可以成为这种感情的佐证:正是因为章天礼不肯真的心甘情愿地躺在他身下,所以他才愈发地想要将其驯服。
但假若章天礼保有记忆,就永远不可能真心实意地与他这样相处。
而如果现在的这一切是真的,章天礼失去了记忆,还爱上了他,这对他来说,怎么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好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