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an做恶梦了。梦里,她还叫齐妙。梦到那个晚上同,如花的年纪,穿着最精美的礼服,化着精致的妆,满怀欣喜,等着幸福的来临。
然尔下一刻,她便捂着心口,倒在地上。
过去和善亲切的面孔,变得狰狞而恐怖。嘴里说着将她打入地狱的话语,所有的美好,全是假像。她是傻子,现在他们不需要她了,碍事了,所以他们亲手谋杀了她。
画面一转,她从死亡的边缘归来,睁开眼的第一眼,她看到了先生。
他救了她,在病床躺了一年,他陪了她整整一年,每一天,都教她一些知识,一些人情世故,一些玩乐……整整一天,他无一天缺席。
他将她从过去的阴霾里,一点点拉出来,给她阳光,给她健康,给她新生。从她恢复健康之后,她便发誓:除了复仇,便只为他而活。
可在梦里,他离她越来越远,越来越远,她够不着他,看不到他,追不上他。他的脸,也在慢慢迷胡,似要从她的心口拔出去。疼,好疼。比当日的死亡,更疼。
“先生!”急切的呼喊,从心底发出。“不要抛下我。”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下。她不想再次埋入深渊,不想再见不到阳光。不想失去一切,所有。
“先生,别不要我。”如果没有你,我该以什么什么作为我人生的目标,生命的支柱?
病房里,Jan睡得很不安稳,不时呢喃出声,呓语不断。
一个男子,修长的手,不时的用毛巾轻拭她冒汗的额:“别怕,我在的。”“不会抛下你。”“不会不要你。”
一声声的应着,不是敷衍,不是应承,而是誓言。只是,心里有些苦涩:“现在,是你要抛下我,不要我的。傻丫头,该醒了。”
轻轻的拍着她,好似哄孩子睡觉那般。用最轻柔的声音,哄着她入睡。
被哄的人终于安静下来,呼吸也平稳下来。却好似有所察觉一般,艰难的移动着手,抓住那如玉的修长手指。嘴里又呢喃了一句:“先生,等我回来。给你治……”还没说完,便陷入深度睡眠。
男人抽了抽手,未抽动。便轻轻一笑,放任。只是换了一只手,继续轻轻的拍着她。
病房门开,百里佑和杰一起进来。
百里佑脸色难看,神色嚅嚅:“小叔。”
“唔,你先回家吧。中秋了,你爸妈很想你。”
百里佑差点哭了,小叔居然赶他走?明明过去这十几年,中秋节从来都是跟小叔过的。
“小叔。”
“乖,听话。”
知道小叔生气了,百里佑只能沮丧的点头:“我知道了。”犹豫再三,回首再四,可百里卿却连望他一眼都没有。他只能颓丧的,悻悻离开。
杰静静的站着,什么也不说。
耻辱。带了那么多人,结果,所有人没有受半点伤。可他们保护的人,却身受重伤,躺在医院里。这是耻辱……然尔,他们会自省,他们检讨,他们甘愿受罚。却不会一直留在过去。自艾自矣。接下来,该是报复和弥补的时间。
“她要做的事,继续下去。所有动她的,动了心思的,全都一样。”
“是。”一样生不如死。不管是齐家,还是季家。罪魁祸首,还是那些人身后的势力,一个都别想跑。
先生,生气了。很生气很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