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事?”
南宫澈深邃的眸子里晦暗不明,看不清到底是喜是怒,发出的声音却有些稍稍的喑哑。
“皇上,奴婢状告清贵妃伤害皇嗣!”流尘伏身于地,虽说心里有些紧张,不过话音依旧很沉稳。
南宫澈闻言,立马从龙椅上站了起来,俊眉微皱,连忙问道:“贵妃现在如何?”
“经御医诊治已无大碍。”流尘回答道。
南宫澈一听,心里这才松了口气,可又十分疑惑地问道:“贵妃出事,你又是华贵妃的丫头,为什么会是你来见朕?”
流尘心里无奈地苦笑一声,皇上只知道怜贵妃怀有皇嗣,却不知明轩殿的华贵妃也同样身怀龙裔!
“莫不是华贵妃也怀孕了?”南宫澈看着流尘不停变化的表情,于是猜测地说道。
“是。”流尘肯定地回答道。
闻言,南宫澈愠怒地说道:“华贵妃身怀皇嗣,为何没人告诉朕?”
“是奴婢的错,怪奴婢没有及时告知皇上!”流尘跪在冰冷的大理石地砖上惶恐地说道。
“你说清贵妃伤害皇嗣?这是怎么回事?”南宫澈疑惑地问道,他知道雨凉无心于皇宫,连他的宠爱也不屑一顾,又怎么会去加害华贵妃的皇嗣呢?
流尘跪于地上,将事情的原委娓娓道来:“昨日,贵妃娘娘和奴婢几个一起漫步,路过听雨轩时,见里面的梨花开得正盛,娘娘便走了进去。当时清贵妃正在为梨花树修剪枝桠,也就没理贵妃娘娘,贵妃娘娘大度便不去计较,却不想清贵妃把修剪下来的枝桠随手一扔,这可就刚好从贵妃娘娘的手上擦了过去,随后便留下一条难看的血痕。”
听到这儿,南宫澈猜想雨凉当时定是无心之失。
流尘又接着说道:“清贵妃见贵妃娘娘手被擦伤,于是赶忙拿出雪凝膏给奴婢,说有利于伤口的愈合,并且以后不会留疤,回到明轩殿后,奴婢就赶紧给贵妃娘娘擦上了。当时,贵妃娘娘并没什么异样的感觉,可就到今日清晨的时候,贵妃娘娘突然就喊腹痛,那模样让奴婢看得一阵心疼……”
说到后面,流尘的声音已经变得哽咽起来。
“可是那雪凝膏出了什么问题?”南宫澈问道,他想雨凉并不知道雪凝膏有问题。
“嗯。”流尘点点头,旋即又说道:“贺太医今早来为贵妃娘娘诊治的时候,说雪凝膏里掺有大量的红花!”
“去明轩殿!”
听到这里,南宫澈的俊眉皱在了一起,随即大踏步地向殿外走去。
……
云萝服下药后,终于安静地睡着了,可两叶柳眉还是微微地皱着。
累了许久的初儿也斜靠在桌上打着瞌睡。
流尘本想叫醒初儿的,却被南宫澈给阻止了,她只好噤声好好地站在一旁。
南宫澈放慢脚步,压低脚步声走向床榻。看着平日里总是爱打压其他人的云萝此刻十分安静地躺在床上,他突然感到很不习惯。
南宫澈修长的手指轻轻抚上云萝略显苍白的脸蛋,温热的感觉让云萝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可却没有睁开眼睛。
南宫澈心里突然发出一阵自嘲的笑声,眼里的悲伤越来越重。
房间里静静的,没有一个人说话。
待了一刻钟后,南宫澈起身离开明轩殿,什么话也没留下。
皇上离开后,一直站在一旁的流尘清楚地看见娘娘的眼角处滑下一滴眼泪,她的心里突然涌上一阵酸楚。
“皇上,贵妃娘娘如何了?”木公公见皇上脸色不是很好,于是担心地问道。
“无大碍。”南宫澈的声音淡淡的,目光里感觉很空洞。
紧接着,木公公问道:“皇上您可是要去一趟听雨轩?”
“嗯。”南宫澈低低地应了一声。
听雨轩里,原本角落里的那棵小梨花树现在被一个木栅栏给围了起来,院落里多了一株新移植来的梨花树。
一缕缕的微光透过花叶枝桠之间照射到地砖上,微风轻拂,梨花摇曳,连带地砖上的倒影也在波动,煞是好看。
“皇上驾到!”
走到听雨轩门口的时候,木公公用他特有的嗓音通传道。
雨凉刚才还很高兴地和碧月她们一起在梨花树下收集飘零的梨花,一听皇上来了,脸上高兴的神色顿时敛去,规规矩矩地站在那里。
看着娘娘一气呵成的动作,碧月和秋衣心里都感到很是无奈,她们不知道娘娘和皇上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任那梨花飘落,落在树下人儿的三千青丝上,这样的梨花雨落,好像又回到了云府里的那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