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辈了,所以她不需要顾忌太多人,心里有什么不痛快也不必忍着受着,直直白白的表现出来就是了。
明石夫人的地位和辈份摆在那里,就算她是个行将就木的老太婆,底下的夫人们也不敢在她面前造次,更何况明石夫人身健体壮,曾经的杀伐果断更令她的气势分外厚重强烈,当她冷下脸,外放心中的不痛快时,底下的夫人们都收敛了声息,低垂着头,不敢言语,尤其是那个委婉劝着明石夫人远离张氏的夫人,更是头低得不能再低,面上一片惭红。
“不过是一件少年人的玩闹,竟然也能被说成这样,这事的事端原本是那三个少年郎鲁莽无礼挑起的,结果却由一个女孩子来承担非议,呵呵,实在是可笑。”明石夫人闭上眼,挥了挥手,“老婆子我累了,你们也不必陪着了,都回去休息吧。”
对着这些小辈,明石夫人很想训斥她们几句,可是想想她们不是自家的小辈,训斥了反而惹人生怨,还不如眼不见为净的好,更何况,有时候当面训斥还不如冷眼旁观,当她们吃了苦头,就知道当众说人是非是要受大教训的。
底下的夫人们如获赦令,赶紧起身告退,鱼贯而出。
明石夫人闭目沉思了一会儿,让丫鬟去请张氏和宋知夏过来。
过了片刻,张氏和宋知夏来到了明石夫人面前,张氏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事,心中还在为各位夫人们对她的排挤而羞惭难过,此时见了明石夫人,面上也有些尴尬难堪。
明石夫人看着张氏,如长辈般慈祥的劝慰:“旁人的议论和排挤不必太过放在心上,她们不知道事情经过,只知道凭空猜测、人云亦云,若是你事事都放在心中,只会把自己憋闷气坏。”明石夫人以为张氏知道那些夫人们为何排挤她,所以劝慰她不要放在心上,不必过于理会。
可是张氏不知道啊,她听了明石夫人的劝慰反而问道:“什么猜测?是说我的吗?”
明石夫人闻言尴尬了,原来张氏不知道啊,可是让她转述那些人的话,她又说不出口。
宋知夏出言解释了:“母亲,不是说您,她们是在说女儿,就是花园那件事,她们觉得女儿是故意的,意图引起齐家公子的注意,甚至还想借此事在李家公子面前搏一把好印象。”
“什么?”张氏惊讶万分。
宋知夏在母亲面前说起自己的是非来是毫不在意,那些人在背后是如何猜测她,如何非议她的,她都俯在母亲的耳边轻声转述了一遍,不过那些人对于母亲的恶意揣测,宋知夏就避口不说了,说那些做什么,没得让母亲难过伤心。
张氏完全没想到那些贵夫人竟然会如此心怀恶意地揣测自己的女儿,这些言语简直就是诛心之辞,完全不讲道理,但是她又敏锐地从这些诛心之辞中发现了那些贵夫人对女儿早有成见,就是因为成见,那些贵夫人才会如此恶意如此不讲道理,而这个成见,恰恰就是建立在之前流言的基础上。
那些贵夫人有着最基本的逻辑,一个清白被毁的暴发户之女,为了有个好姻缘,不择手段是理所当然的,也是毫无疑问的。
女儿的姻缘之路要被毁了。
而毁了女儿姻缘之路的,传出这些流言的,恰恰是她的另一个女儿。
这个认知令张氏心如刀绞、心痛如割,当她看着“懵懂无知、天真善良”的小女儿,听着她说清者自清的话语时,张氏更是难以承受的犯了心悸。
“母亲,母亲。”宋知夏吓坏了,她没想到母亲竟然会被那些非议气成这样,一边扶住母亲,一边大声呼喊郎中。
明石夫人也被吓坏了,一叠声地让人去请郎中。
因着明石先生年事已高,于府府中就长年供养着一个郎中,虽然这位郎中称不上名医,但对于一些急症却是很拿手的,也常常有别府的人上门来请他过府诊治,此时就派上用场了,郎中很快就过来了,一番急救之后,张氏总算缓过气来了。
“母亲,母亲,女儿错了。”宋知夏哭着认错,她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但是此时她就只想让母亲好好的,认个错又不算什么,就是母亲要打她,她也甘之如饴。
明石夫人的神情也很尴尬,张氏在她面前出事,她自觉难辞其咎。
张氏摇了摇头,抬手轻抚女儿的脸颊:“不,夏儿没有错,母亲不是因为你才犯病的,你不要自责。”
宋知夏紧紧抓着母亲的手轻声啜泣。
张氏温柔地看着小女儿,心中却下了一个原以为艰难,如今却一点儿也不困难的决定:“夏儿,放心,母亲会护着你的。”秋儿,你已经足够狠辣了,可以好好保护自己了,可是夏儿还小,她还太天真,母亲只能护着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