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永儿沉默了很久,久到宋知夏都以为她改变主意了,结果秦永儿突然开口了。
“我想,让三房,分府别居。”
宋知夏抬眉,这个主意,很不错。
虽然从大晋朝覆灭之后,很多礼仪和规矩都被世人给舍弃了,比如以前不让寡妇再嫁,让她们守节,如今却已经是朝廷半公开的鼓励寡妇出嫁了,还说给寡妇鳏夫牵线是为义举,又比如大家千金骑马,这在以前是举止不端,如今却是必备技艺,只为了战乱起时女子能逃脱生天。
但有些规矩,却是始终没有更改的,比如分家的规矩。
不管大家小户,在父亲未曾亡故的时候,儿子是不能提出分家的,不然则视为大不孝,除非因为不可违抗的缘故,儿子才能在父亲健在的时候分家别过,比如官员受朝廷指派,去往异乡任职,因此长期在异乡生活,比如遇到旱涝地震山崩,百姓背井离乡,另寻活路,比如将士驻守边关,卫国守土,长期在驻地生活,这些不可违抗的正当理由,儿子才能向父亲请求分家别过。
之前宋知夏对二师姐说分府别居,如果秦永儿真要分府,宋知夏肯定就要为她安排一个合适的理由,比如让齐辛担任一个官职,带着妻儿去往异乡生活。
但是这么一来,秦永儿就等于是主动挑明了她对齐家的不满,分府别居是容易,但是齐家对秦永儿肯定是有所不满的,主家和分家分开的久了,情份本就会日益变淡,分家时再有了不满,家人的情份就更淡了,日后待齐湘和齐信长大,可能就借不到主家的一些势了,齐家毕竟是宁州的高门大族,盘根错节的势力不少,少了这一助力,以齐辛的性子,还真难说分家好不好。
何况宋知夏也看出了齐辛不想分家的意图,看他脸上那般惊慌,就知道他是不想离家的。
结果秦永儿却说出了让三房分府别居的话,若三房真的分出去了,呵呵,就换成三房与主家变成两家了,就算三房再不想成两家人,但时日长了,很多事就渐渐的分开了,情份自然而然就淡了。
宋知夏看向齐辛,齐辛半垂着眼帘,面上一片平静淡然,不复有之前的惊慌之色。
“哈哈,师姐放心,不过是件小事而已,正好,如今新朝刚立,千头万绪的,哪里都需要人手,不知师姐想让三房叔叔去往何处任职啊?”宋知夏很痛快的就接过了这个要求,决定好好帮二师姐一把。
秦永儿眼神一亮:“何处更需要人手?”不管是穷山还是恶水,反正越远越好。
宋知夏想了想:“成州或景州吧,这两处最缺人了。”因为这两州都反抗的比较厉害,所以损耗的也比较厉害。
“那就景州吧。”秦永儿决定了,景州可不比成州,是繁华的州府,景州靠近鲁国,是夏国中较为偏僻、穷困的州府。
宋知夏一口应下:“行,那我就手书一封,让吏部的人看着办了。”
秦永儿巧笑嫣然:“多谢师妹了。”
宋知夏又看向齐辛:“不知姐夫?”姐夫有正经差使吗?
秦永儿明白宋知夏的言下之意,她轻叹一声:“他的性子太过绵软了,就算有举人的功名,为官也是不成的,如今他就是在家中的族学里担任教习先生,也算有正经事做吧。”
说罢秦永儿对丈夫又生起了埋怨之心,如果不是他立不起来,入不了仕途,婆母也不会越来越偏心小叔,小叔既有举人的功名,又喜欢耍弄手段,在婆母看来,自然是比丈夫更有前途了。
齐辛面现惭愧之色。
宋知夏冷不丁地问向齐辛:“不知姐夫可愿为宁州的文教出一份心力?”
齐辛愕然,转瞬愕然变为惊喜:“愿,愿意,自然是愿意。”
宋知夏微微颔首:“如此,我也一并与礼部提一提吧。”
齐辛激动的全身颤抖,对宋知夏行了一个大礼:“多谢四妹妹。”齐辛虽然性子绵软,但是也向往做下一番事业,如今有了这个既合适他的性子,又能让他的才华有所施展的去处,他当然不会推拒,反而立马就拜谢了下来。
秦永儿也激动的微微发颤:“师妹,师妹,你的大恩,师姐我,铭记于心。”以宋知夏的力量,她主动许下的承诺,绝不会是敷衍了事,所以夫君绝不仅仅是进县学,而应该是进府学,这可是极清贵的官职,也是极好的结交人脉的官职啊。
宋知夏与秦永儿接着闲谈了一会,又把齐湘和齐信叫到跟前问了几句,先交代了齐湘好好养病,后嘱咐齐信一定要好好照顾姐姐。
齐信见宋知夏十分好说话,趁机向宋知夏告状,说父亲不许他习武。
宋知夏大笑,替他向齐辛讨要许可。
齐辛无奈,只得允了齐信习武,但又叮嘱他,不可误了国文的学习。
齐信大声应下。
宋知夏与秦永儿一家闲话说罢,便要去向齐家主告辞了。
齐家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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