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记得我们的相遇吗?”温秋蓉柔声问。
贺樽淡笑:“自然记得,那时我还是个穷小子,而你还是温家的小姐,温家也没有没落。”
“……”温秋蓉应:“是啊,温家还没有没落,我的婚事还可以自己做主……我们说好等你考成归来,便上门提亲娶我的……”
贺樽跨下了脸:“但是,我回来看见的却是你成了陆家的人。”
温秋蓉哭笑:“你也娶了商家的嫡女啊。”
贺樽皱眉:“我与你不一样,我是男子,自是可以三妻四妾,何况这么多年,我只有你和卓君。”
温秋蓉悲伤的笑:“是啊,不一样,你是男子可以三妻四妾,而我……却只能有一个夫君。”
“……”贺樽难看了面色:“你怎么了?今天怪怪的?难道你还想有多个夫君不成?”
“不”温秋蓉连忙摇头:“我此生只要你一个!”
贺樽缓了缓面色,温秋蓉道:“贺郎,当初如果我硬要你等我三年,你会等吗?”
贺樽皱眉,撇开了头:“不会。”
温秋蓉掉下了泪:“陆家其实对我挺好的。”
“那是我们贺家对你不好吗?”贺樽不悦。
温秋蓉起身,摸着贺樽的脸颊道:“贺郎,听我说完好吗?我们好多年没有好好在一起聊过了。”
贺樽叹气:“你若不舒服就休息,别胡思乱想的。”
“我是真想和你说说话。”温秋蓉哀求的看着贺樽。
贺樽心软:“好好好,你说。”
“陆家对我真的挺好,我不守白事便入了你家的门,他们也没有追究……”
贺樽嗤笑:“你本就与我有婚约,是他们强行……”
“不是!”温秋蓉打断了贺樽,贺樽一愣,看向温秋蓉,温秋蓉道:“不是强行,是娘亲给我定的亲事,若不是陆家,我可能等不到你归来就已经饿死了,温家没落之时,家中无人,无银,无粮,就连房子都摆卖了出去……”
“若不是陆家,我根本等不到你。”
“所以呢。”贺樽望着温秋蓉:“你现在跟我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我该给陆家守三年的……”温秋蓉一脸的自责。
贺樽皱眉:“你现在说这些做什么?当初也是你自愿嫁到贺家的!难道你再怪我娶了你吗?”
贺樽起身,满脸的煞气:“当初与你相见,我就是想履行婚约,恰好你那短命夫郎也死了,这不是正好的时期?我可是跟卓君说了好久,她才愿意和我一起回去将你迎娶出来,即使你嫁为人妇我都没有嫌弃你,你现在在怪我没有等你?”
温秋蓉啜泣着摇头,哽咽的话都说不出来,面色苍白,表情也楚楚可怜。
贺樽看着她这幅模样,心软了软,走到她身边坐下,宽慰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好不容易说服卓君娶你为妾,她能答应我已是不易,怎可再拖延三年,拖延三年又不知有何变故,难道你不想嫁给我吗?”
“不。”温秋蓉哽咽:“此生无悔嫁给贺郎。”
贺樽柔了柔面色道:“这不就得了,快别哭了,你哭的我心都碎了。”
贺樽拂干温秋蓉的泪水,温秋蓉眨着泛红的眼:“虽是无悔嫁给贺郎,但我对陆家实在拖欠太多,就连素闲就不能归还陆家。”
贺樽冷了面色,温秋蓉道:“我知道你不喜我提及素闲,但那孩子是无辜的……”
“够了!当初誓言旦旦,我不过离家几年,你不仅嫁为人妇,甚至连孩子都有了!”
这是贺樽一直以来的心病,这个女人是最初他爱的女人,当初考举离家,娶了商卓君,在贺熙家中借住,待考举成功,才开开心心的回到了老家,说服了商卓君来娶温秋蓉,结果这人……竟是去了县城,嫁了人还怀了他人的孩子!这不是直接打他的脸么!
这样的事,他都忍下来了,看在这个女人真心喜欢他,为了他从陆家直接嫁过来,也不管陆家人的反对,因为她这样的行为他才忍了温秋蓉的背叛,结果温秋蓉还三番两次的陆家陆家,甚至还生下了陆家的野种!
“你不喜素闲,为何就是不能让我送他回陆家!”温秋蓉哭诉,要是这人同意,要是他同意,现在又怎会发生这样的事……
贺樽冷哼:“你这说的什么话,她既然在贺家出生,岂有送回去的道理,难道让外人觉得贺家连一个小姐都养不起吗?这多让人笑话!”
温秋蓉闻言,掉泪,又是这样,贺樽不喜欢贺素闲,却又不允许她送还回去,她顾及贺樽只能隐瞒素闲的性别带着他在贺家如履浮冰,期间为了能守着这个男人身边,她牺牲了很多很多,做了很多原则上不会做的事情,这些他一无所知,温秋蓉自知若是跟他诉苦,他起码会为自己去跟商卓君要求,但是,贺家主家的是商卓君,贺樽时常离家,她这般做除了逞一时意气又能有什么用?
为了能呆在这个男人身边,她毁了自己的孩子,她不仅辜负陆家对她的好,她甚至……做了一件能让陆家对她恨之入骨的事情,她承受的这一切这个男人都不知道,他只知道她还在,还在他身边,他却不知道,她为此牺牲了多少……
商卓君无疑是个出色的女人,没有她就没有今日的贺樽,这样的女人怎么会容许温秋蓉的存在,这些贺樽都不清楚,他甚至连想都没有想过……
他只以为这是商卓君的大度,却不清楚她们私底下早已有了协商。
“进贺家门可以,喝下绝子药,今后一切听我的,不然我有千万种办法让你消失在夫君的面前。”
这是她嫁入贺家在剩下贺素闲的时候,商卓君对她说的话。
也就是从那时起,她不能再怀孕,今生都别想和贺樽有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
也就是从那时起,她意识到了商卓君的可怕,便将素闲扮成了女孩。
也因为她不再能怀孕,所以打心底希望素闲能陪伴她久一些,毕竟这是她此生唯一的孩子,所以,贺樽在拒绝她将素闲送还陆家之时,她明知不应该,不利于贺素闲的,她也就此顺了下来,是的,贺樽拒绝素闲回陆家是温秋蓉没有将贺素闲送回陆家的外因,她内心还有着这个隐隐的想法才让贺素闲一直呆在了她的身边。
可是,随着素闲的年龄越来越大,秘密就要隐瞒不住,对贺素闲的母子之情和对贺樽的爱意摆在了对立的面上……
贺樽绝不会容许一个女人欺瞒了他多年,尤其还是她这个嫁过人妇的女人,而商卓君也绝不会容许还有一个‘儿子’的存在,她绝对不能让贺樽和商卓君知道秘密。
所以才有了之后荒谬的想法,若是贺素闲一开始就不存在就好了,这样苦恼的她忘了贺素闲当初陪伴她时候的暖心,只记下了如今的他是一份麻烦,所以她才希望他嫁出去脱离贺家,这样她就安心了……
可是,现在秘密保不住了,商卓君越过了贺樽直接给她书信一封,要她掘好贺素闲的坟等她回来,她就要暴露了……
温秋蓉无法想象贺樽在知晓秘密的时候看她的眼神,也无法想象之后对她的安排,无法让贺樽的心里对她留下不好的印象,这么多年,她做了这么多事,只为陪在贺樽的身边……
而现在……她做不到了……她也累了……
许是温秋蓉一直哭泣的样子,让贺樽心生烦闷了,他重重的叹了口:“你今天真是奇怪,如今贺素闲死了,你就别想那么多了,安安分分的和我在一起,给我生个孩子,其他的别想了,身体不舒服就好好休息。”
说着,他甩袖而出,温秋蓉满肚的苦水……
商卓君回来了,带着贺景东,满脸的气愤。
贺樽去接她,她的面色才缓下来。
“这是怎么了?”贺樽问。
商卓君微微柔和了面色,叹了口气道:“没事,这点小事我会处理好的,不会烦到夫君的。”
贺樽微微笑了笑:“你也别太累了。”
“我知晓的。”商卓君温柔的笑,与在他人面前的干练可怖的模样完全不同。
“……妹妹呢?身子还不舒服?”商卓君状似关怀的问道。
贺樽听闻却垮下了脸:“别提她了,最近一阵总是神神叨叨的,把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都提了出来,总是陆家陆家素闲素闲的,我听着烦。”
商卓君眼闪了闪,轻轻的揉了揉贺樽的肩膀:“妹妹她这是思念素闲了,你可要让着点,她就那么一个女儿。”
“呵!”贺樽冷笑:“那又不是我跟她的女儿,让她这么惦记!”
说着,他越加的拉下了脸,商卓君忍不住扬起了微笑:“你呀,莫为了这等事生气,既然心烦就不想了,我从村里带了些你最爱吃的毛豆回来,等会煮给你吃,你消消气,气坏身子可就不值了,还得我为你操心心疼。”
贺樽缓和了面色,微笑的看着商卓君,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轻轻拍了拍:“还是卓君关怀体贴,贺某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就是娶了你为妻。”
商卓君作娇羞状。
贺樽放开了商卓君的手:“只是今天你劳累了,就先歇着,别忙乎了,我还得去找大夫问问,秋蓉的病究竟怎么回事,怎么总是不好。”
“……”商卓君收敛了笑意:“这找大夫的事,让下人去就好了。”
贺樽叹气摇头:“我还是自己去看看比较放心,你快进去吧,我这就出门了。”
目送着贺樽离家,商卓君冷下了脸。
这温秋蓉到底哪里好,让夫君这般惦记!
如今这幅模样,时常让商卓君怀疑,怀疑当初为了在贺樽心中塑造出一个宽容大度、贤良淑惠的形象让温秋蓉进门是不是做错了!
这温秋蓉进门,这么多年无所出,可是贺樽对她的感情始终如一,几乎与她平等,这还是在她是妻而温秋蓉是妾的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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