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立紧闭着嘴。
宋氏微笑,催促:“就叫宣摄王,让我听听,你这个下官,对上官有没有敬重之心。”
张立看向皇上,企图将说出宋氏的罪行:“皇上……”
他刚开口,假皇上就转过头去了,又听见皇后道:
“宋氏说得并无错处,自是应当如此,且本宫常听人说,张侍郎最是懂得规矩,不如给她做个榜样瞧瞧。”
宋氏继续微笑,盯着他,道:“叫啊。”
张立心想,不就是叫裴丞一声大人,他经常叫,且叫得很是熟练,叫他也不是什么吃亏的事,便硬邦邦地开口:
“大人。”
“嗯。很好。”宋氏继续道:“方才,看来你很懂的规矩,那方才姜大人同你讲话,你回的时候,为何不加称呼?”
姜太保乐了,望着张立,催促道:“张侍郎,这件事你觉得,如何啊?”
张立腰又低了些,便听见皇后咳嗽了声。
“回大人,下官以为……应当是……”
不对啊,应当是什么啊。
他被羞辱得连话都讲不清了,之前刻在骨子里的那种习惯性的讨好劲又蹦了出来,差点就被带跑了。
苏耀国终于上道了,他虽然不会说,但还不会学吗?没吃过猪肉还么见过猪跑吗?
便道:“你以为是什么?”
张立彻底蔫吧了,再硬气的混账话加上这尊卑分明称呼,就怎么也说不不出口了。
但他不能不回,便道:“回大人,下官是觉得,下官未曾见过这小太监。”
“哦,没见过,也就说明你不知道事情的经过,那你怎么能如此笃定地说,苏厉定会夹带私货呢?”
“你这样讲,同你自己的说法有什么区别?”
宋氏一条条逼问,直逼的他讲不出话来。
实际上,各官员除了在上朝时比较讲究称呼,在面对同位官员时,一般比较随意,所以他们都会用,你啊,我啊,或者某。
虽然称呼上变得亲近了不少,但事实上,该讲什么话不该讲什么话心中都各自有分寸。
今日,他是得意忘形了,忘了人家现在的处境虽然窘迫,但终归没落魄到被贬的地步,跺跺脚依旧能压死他。
眼看着张立被料理,花红两眼一转,开口喊道:
“皇后娘娘,花红不求皇后娘娘能听花红的,只求皇后娘娘看在花红尽心侍奉娘娘多年的份上,救救花红吧,花红不想死在大皇子手中啊!”
“是了是了,还是查事情要紧,瞧宋氏这副做派,摆明了不将皇室放在眼中了!”
花红哭喊着将小人送上前:
“娘娘,这便是宋夫人让给奴婢的小人。”
皇后拿在手中瞧着,道:“这样子确实不是宋氏能做出的。”
说罢,皇后便将小人送到假皇帝手中,意思是让他看看:“皇上。”
假皇帝接了过来,拿在手中翻来覆去地看了看,道:“确实如此。”
就这么个简单的额动作,看得裴丞心中一紧,他顾不得自己的举动是不是反常,死死盯着假皇帝手指上的那枚玉扳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