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德…莱德…?”
在推开这扇该死的铁门前,威斯特从来没有想到过,有一天他还会对着某个特定的对象喊出这个名字。
他不敢置信看着那个幼小的身影。无论是年龄、容貌、气息,亦或是偶尔泄露出的脑电波的频率,都明明白白昭示着,确实是二十年前被他亲手沉入湖底的女孩儿。可在威斯特的记忆里,她应该早就死于他的能力暴走之下了才对……为什么,时隔二十年,竟然还会以和当年分毫不差的模样再次出现在自己眼前?
“……是你吗,阿莱?”
喉咙里不自觉发出一声低哑的呜咽,仿佛受了伤的野兽,威斯特只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没有回答,甚至都不能确定是不是听到了少年的呼唤。碧眼女孩儿漠然抬起头,表情空洞,似乎屏蔽了对于外界的一切反应。而被易博士封存二十年,终于被从沉眠中唤醒,如今,在那具躯壳中所存在的,或许也仅剩被人为注入的指令和本能。
抬起手,看不到她做了什么,威斯特和邦德却同时感到眼前一黑。仿佛被装进了一个密闭的空间里,一切来自外界的声音、光影、气味,甚至直觉,都尽数被从感官上隔绝。在能力作用下,整个世界似乎都变得沉默无比,宛若永恒的静止,让人既感觉不到自己还活着,也无法分辨出是否已然死去。
——五感剥夺。
再熟悉不过这种能力所带来的窒息感了,同时,也进一步印证了女孩的身份正如他所料。威斯特沉下脸,虽然被这一事实冲击的几欲发狂,却在听到身边007吃痛的闷哼之后,还是本能用能力为两人撑起心灵屏障,以隔绝阿德莱德的能力,不让他们因为丧失五感而任人宰割。
转过头,发现邦德在朝女孩儿射出子弹未果后,被凭空提起,重重甩到墙上,掉进一大片桌椅废墟中不知生死。威斯特后退两步,敏捷翻到废弃的控制台隐藏身形——阿德莱德的能力只有在对方出现在她视线中时才会有效。而在对方能够屏蔽自己的心电感应,并且能力属性完全克制他的情况下,直接短兵相接当然不会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更何况,有二十年前错杀挚爱的阴影在,要现在的威斯特去面对阿德莱德,将她当成敌人拼命,他是真的做不到。
——可是,他做不到,不代表他就能从几乎将他压垮的痛苦中解脱。
“cat!!”
当邦德震惊的声音连同背后那撕裂空气的轰鸣一起撞入耳中时,威斯特正并指在面前划过,想要通过气流锁定女孩儿的位置。可是,还不等他反应过来,他就感觉身后背靠着的控制台像是被什么生生切断了般,呼啸风声带着尖锐入骨的疼痛袭来。若不是少年在最后关头本能向旁边一躲,他现在估计就像那堆可怜的金属碎片一样,被从中间劈成了两半。
“咳……”
不小心吸入了空气中累积十几年的灰尘,呛咳的同时也感觉到衬衫在一点点被从后背伤口流出的血液濡湿。威斯特强忍着疼痛抬起头,发现阿德莱德此时正漂浮在半空,一对足有一米多长的金属翅膀徐徐展开,扇出锋利至极的风刃,正是方才差点要了他命的罪魁祸首。
“我早该想到的……”
微微苦笑了下,威斯特撑着膝盖摇摇晃晃站起。作为一个天生的变种人,阿德莱德的五感剥夺是绝对无与伦比、强大到甚至连威斯特都甘拜下风的能力。而有这么个完全克制他的存在,按照易莱哲的疯狂,怎么可能不继续给她移植其他能力,从而将她变成最可怕的杀人利器呢?
而且,故意将她引到此处,让他看到还活着的阿莱,他的战意就会立刻消失殆尽,再加上本就因为查尔斯的事而心神大乱……易莱哲这次或许是真的打定主意,一定要他死在这里吧。
因为大量失血而渐渐感到一丝冷意,被不断冲击的心灵屏障也开始一点点消磨殆尽。看着阿德莱德高高在上的空洞眼神,如同二十年前在自己怀里死去时那般茫然绝望。威斯特慢慢闭上眼,放任女孩儿翅膀上的锋利金属对准胸口,到了这时,他反而比过去任何时候都能感觉到一种终于得到解脱的安详。
——若是此生注定于阿德莱德之手,替过去的所有还债……那这样的命运,他确实甘之如醴。
‘邦德。’
用最后的力量连接上007的意识,同时控制气流在他和他们之间筑起一道透明凝实的屏障。威斯特似乎是笑了笑,缓缓张开手臂,声音放得很轻很轻:
‘你快走吧。’
‘威斯特!!’
利刃破空的轰鸣如期而至,如同教堂屋顶祈祷灵魂安眠的低哑钟声。他站在万劫不复的深渊边缘,回忆起很多人的脸,却突然觉得还是有那么一点点不甘的遗憾——
他说好销假归校要给科林带伦敦的甜点,说好要替查尔斯把埃瑞克那个混账绑回家,说好回纽约让托尼再开一场随心所欲的party……现在,都要食言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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