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沉静如水,她说:“这样吗?那你不用好奇了,我就是单纯的想换所学校读,退学正好,我回去复读一年重考。”
“你家里人知道吗?”秦松问。
傅石玉左手一颤,抿下双唇。
“如果因为你的任性给家庭增加生活成本或心理压力,你觉得你还是一个成年人吗?”秦松继续
说,“军训的时候班上很多人都非常喜欢你,认为你敢做刚当,是个有个性的女孩子,现在
呢........”
傅石玉轻松一笑,说:“他们更喜欢我了呀,因为我们是队友。”
又是游戏,秦松几乎要动手揍她了。
深吸一口气,他说:“按照成年人的思维来看,我不劝你也不干扰你,但请你三思,不要做令自己后悔的决定。”
傅石玉点头,拉开凳子站起来,说:“不管怎样,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我并没有帮上什么忙。”秦松有些气馁的说。
傅石玉莞尔一笑,布满血丝的眼睛里仍旧有熟悉的光芒,挑眉,扬起嘴角:“别以为我不知道为
什么周原源会来监督我上课,我心里清楚着呢!”
秦松心里的弦也松了下来,她有一种魅力,能让人推心置腹。
“作为班长,义不容辞。”
秦松的话给了傅石玉另一个思路,如果我注定要在这里度过四年,那我始终就这样荒废下去吗?
她开始思考。人一思考就容易痛苦,痛苦之后才能成熟,这是定律。
路过一个橱窗,她无意间看到了自己的尊荣。
“我靠!”
店里的店员纷纷望过来,傅石玉开始捂脸狂奔。
坐进一个理发店的椅子上,她说:“我想剪一个短发。”
理发师比划了一下,说:“你现在的发质很好,长度也刚刚够,要不要烫一个卷发?”
“不用,我就想剪短,方便一点。”傅石玉拒绝。
理发师有点不理解,这个年纪的女生不都是十分爱美的吗?这一剪刀下去,这一头顺滑的长发可就没了。
理发师还想劝一下她,傅石玉始终持拒绝态度,两人僵持不下。
店长走了过来,他笑着问:“您是想剪什么样的短发呢?”
傅石玉对着自己的脖子比划了一下,说:“耳朵这里吧,要利落一点,好打理的。”
店长对着年轻的理发师挥挥手,说:“我来吧。”
傅石玉抬头看了他一眼,说:“你可别又劝我。”
“不会,我技术更好一点。”店长笑眯眯的说。
看着他整齐的平头,干净利落,傅石玉姑且相信他的审美。
“好,那就动手吧。”傅石玉坐直身子说。
店长忍俊不禁,他说:“还是去洗一下吧,这样比较好剪。”
傅石玉满脸通红的爬下椅子,乖乖的躺在洗头发的躺椅上。
傅石玉也没什么审美,只要顺眼她就可以接受。但店长似乎是比她还要上心一点,修修剪剪,认真得不得了。
“痒吗?不要动。”店长弯腰,认真的动着剪刀。
傅石玉“嗯”了一声,活像是待宰的羔羊,一动不动。
镜子里的人慢慢的变得清秀起来,大概是露出了尖尖的下颌和修长的脖颈,人物形象突然就立体了起来。
傅石玉开始还在打瞌睡,最后就不错眼的盯着镜子里的自己,这下她相信店长的话了。
以前她也是一头短发,但是显得特别粗糙,又土。但现在好像不一样了,额前的碎发被打薄,留了一个三七分的刘海,头发被沿着耳朵剪出了轮廓,比长发的时候更具象了一点,更接近本来性格的她。
“好啦。”店长拍掉碎发扯下白布,一个清秀佳人展现在镜子面前。
“这是我吗?”傅石玉摸了摸自己的头,说,“我怎么觉得不止是剪了个头发,像是换了颗头似的!”
店里的工作人员都在闷笑,只有店长叉着手,对自己的杰作挑剔的观察起来。
傅石玉怀疑剪这么一个头会耗费自己所有的积蓄,机灵的看了看墙上的报价,还好还好,不算太贵。
店长说:“小姑娘,以后少打点儿游戏。”
“哈?”傅石玉伸手挠脖子,痒痒的。
“看你这样子就是熬夜营养不良,认真读书,不要然父母失望!”店长说。
傅石玉低头掏钱,咕哝,“怎么今天的人都想要来教训我呢.......”
店长接过钱扔进收银台,说:“那是因为看你这颓废的样子大家都忍不住!”
傅石玉大惊:“你不找我钱了?”
“算你友情价,不用补了。”店长说。
“啊?”
剪了个头发,去了自己半个月的生活费。傅石玉走出理发店的时候脚下都是打飘的,比熬夜打了三天三夜魔兽还虚弱。
可再从街边橱窗望去,她好像真的变漂亮了那么一点点。
傅石玉立在一个玻璃橱窗面前,后面街道的led大屏上正在播放本市的财经新闻,画面一转,恒兴集团年轻的副总裁正在接受采访。
“请问梁总,外界都在盛传您将会和某高官的女儿联姻,这是真的吗?”女主持人含蓄的微笑着。
“对于不实的新闻,除了谴责,恒兴的法务部也会跟进。”年轻的男人沉稳的坐在那里,自信稳重。
“那您现在的感情状况是........”
他眼光一转,对着摄像师的镜头,吐字清晰,“单身。”
傅石玉挠了挠自己的头发,插着兜哼着歌往学校走去。
世界那么大,可即使不在他身边,她还是依然可以见着他,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