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够狠,要么是顾忌他的身份不能杀他。而让元安平一直不解的是,不过是被罢官,这家伙为什么会混得那么惨。
所谓一家一姓一族,古代,家族之间的关系被捆绑的很紧。能培养出“小有才名”的仲孙连珏,他所在的家族自然不会太过普通,最起码也得是个耕读之家。罢官还可以回乡,仲孙连珏爷孙俩怎么就混到流落街头的地步了呢?不过,虽然好奇,元安平也没揭人伤疤的习惯,心里嘀咕一下就算了,惹人伤怀还是算了。
元安平想了想道:“也是,我可以故弄玄虚的装作某个大儒的学生。自称未得功名,不敢向人透露先生的名号,免得有辱他老人家的名声。”
“……你这小子,鬼点子不少。”仲孙连珏忍不住提醒他,“装,也是要底蕴的,不然,就算装,你也装不像。”说着把书扔给他,“把下一篇背了,我晚上就考背。”
元安平接过书表情痛苦:“唉,这日子没法过了。小寒,中午做顿好吃的,美食才能安慰下我受伤的心灵。”
霍小寒放下针:“好啊,你想吃什么?”
元安平想了想:“蒸米饭吧,再炒个肉菜。”
仲孙瑞听到中午吃肉,心里高兴,可又觉得奢侈:“安平哥哥,我们每天都吃肉,要花好多钱吧?”
元安平特豪气的说:“用不了多少钱,放心吧,咱吃得起。俗话说,可以居无竹,不可食无肉。”他现在就是个肉食主义者,每天不吃肉都觉得亏得慌。
仲孙连珏忙纠正他的言论:“别胡说八道啊。什么可以居无竹,不可食无肉?君子爱竹,爱其有节,故言可以食无肉,不可居无竹。”
仲孙瑞自然认为自己爷爷是对的,可他觉得,自己不是君子,所以他可以更爱肉。这种想法仲孙连珏自然是不知道的,不然必定会跟孙子好好做一番思想工作。
至于霍小寒,对于两人关于学问的争辩和探讨,从来不多做他想,自觉每天做好家务,把饭菜做的更好吃就可以了,至于竹子和肉对于读书人而言哪个更重要,于他来说,没有什么实在的意义。
挽好线头,用剪刀剪断:“安平哥,大衣做好了,你试试看合不合适。”
“那么快啊?!”元安平立马放下手中的书,过去接了衣服。这大衣是仿照现代棉大衣做的,扣子用的盘扣,带有帽子的样式。他试穿了下,有点大,但要的就是这种感觉。
“正合适,你们也都做一件吧,像这样的天气穿着出门也不怕冻。”
元安平的大方大家早有领教,也不再推辞。仲孙连珏作为元安平的师父,接受学生的馈赠,拿得心安理得。至于霍小寒,用元安平的话来说,那是手工费,没有白白让人干活一点劳务费都不给的道理。虽然不明白什么是劳务费,霍小寒自然是领了他这个情。
所谓债多不压身,霍小寒想明白了,说再多的感谢都没用,不如多费些心思,让对方穿的舒服吃的舒心。
午饭之后,元安平捧着茶喝,看了下外面的天色:“今天太冷了,也不知道明天会不会下雪?”
仲孙连珏也看向外面的天空:“下不了,恐怕明天也是这种天气。”
仲孙瑞捧着热茶暖手:“这样的天最冷了,也没法出去玩。”
“小寒,你下午给那些孩子煮锅热汤吧,课间的时候喝些也好暖暖身子。”冬季学习最辛苦,冻手冻脚是必然的,能喝些热汤起码会好些。
“好。”霍小寒把洗好的碗筷放好,看了下食材,问:“做咸口的还是稀饭?”
想想这些孩子平时吃饭缺油少盐的,或许在他家吃的这顿算是一天里最好的,便道:“咸口的吧。也不用太麻烦,弄锅疙瘩汤,加些白菜萝卜。”
“好的。”霍小寒想着现在正好有些热水,便准备先把菜洗了。
想到元安平每次给孩子们加餐动辄都是精米细面,仲孙连珏开口提醒一句:“我知你心肠好,怜惜孩子,但这种事不可常做。所谓不患寡而患不均,在村子里住,有些事情需要多考虑一些。”
“嗯,知道了。”元安平也知道这个道理,可作为一个现代人,白面大米于他而言真心算不上什么珍贵的东西,何况他现在还是个实打实的有钱人,只是没太露富而已。所以,明明有好的,却为顾虑而故意给那些孩子吃杂粮,他心里会有些过意不去。虽然,作为现代人,杂粮其实是很健康的存在。可,就算过意不去,有些事还是得顾虑。
“小寒,加些高粱面。”他也不想让那些孩子认为,给他们吃的,是件理所当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