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后,路漫漫睡了一觉。毫不意外地梦见了方素言。
在路漫漫八岁以前的记忆里,方素言从来没有走出过那个房间,而路漫漫的父亲从来没有进过那个房间。
刚识字的时候,路漫漫总是不能理解,为什么在书里面,母亲这个词往往都和父亲这个字眼一起出现。明明这两个没有任何联系啊。在她的认知里,父亲这个词应该和小姨一起出现才对。
情况在她八岁生日那天发生了变化。她的父亲第一次踏进了那个房间,她清晰地记得看到父亲进来后,母亲脸上一闪而过的希冀。而在看到父亲身后的方妙言后,母亲的脸色瞬间惨白起来。
那天方妙言的妆容特别精致,脸上扬着一抹得意的笑,涂得五颜六色的双手缓慢的朝父亲逼近。之后的情景路漫漫就看不到了,她被母亲一把搂进怀里,捂住了眼睛和耳朵。
路漫漫能感觉到母亲颤抖得很厉害,头顶上有水珠不停的滴落,偶尔会顺着额角流进嘴里,微咸。
她很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场景把母亲吓成这样。路漫漫试图挣扎,却发现母亲颤抖得更加剧烈了,头顶上的水珠似乎也更猛烈了些。于是她乖乖的安静了下来。
视线受阻,但是声音却很难被阻断。房间里很快传来重重的喘息声以及似痛苦似欢愉的呻|吟,夹杂着母亲极力控制的呜咽声,特别怪异。
这样的场景之后每天都会准时上演,路漫漫越来越好奇,到底房间里在发生什么,也越来越期待母亲可以放开她。
直到有一天,她终于看到了房间里的景象,因为她的母亲倒下了。
路漫漫觉得很奇怪,父亲趴在小姨的身上,两人光溜溜的此起彼伏,这个场景她见过啊。更确切地说,她几乎每天都会看到啊,小姨经常还会气喘吁吁地让她帮忙放洗澡水。为什么母亲要一直捂着她的眼睛呢?
路漫漫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疑惑地说出这些后,原本还在拼命挣扎着站起身来捂住她的方素言突然满脸骇然地顿住了,生生吐出一口血来。
路漫漫醒过来的时候摸了一把脸,触手一片冰凉。每每梦到母亲,总是不可避免的会记起这一幕。
这一幕恐怕是母亲这一生都竭力想要抹去的记忆,可是她都干了什么呢?
小的时候可以说是不懂事,往母亲伤口上捅了一刀,可是即便是长大了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她和齐修远几乎衣衫褪尽,在她母亲的灵堂外面极尽荒唐。不知道母亲在天之灵见到了会吐几口血。那天恰巧还是头七,俗称还魂夜。
起身后,路漫漫出了一趟门,再回来时晚饭已经准备好了。
外面下起暴雨,路漫漫回来后大家明显都松了一口气。齐修远大步走过来问道:“你干嘛去了?下那么大雨乱跑。”
“买了身衣服,明天见我妈呢。”路漫漫甜甜一笑。
齐修远微滞了一下,半晌才点点头道:“好歹找个人跟着,淋了雨吗?”
“哪能这么不小心。”
吃晚饭的时候,史惠芬红着眼睛提不起精神,还在为她死去的小奶猫伤心。
人哪,对待同类往往还不如宠物那般看重。之前狠得下心这么对待方素言,如今却为一只小奶猫哭哭啼啼起来。
路漫漫夹了一块土豆放进史惠芬的碗中:“妈,别想了,多吃点。”
史惠芬睁大眼睛看着她,惊得筷子都要掉了。一直没抬眼的齐浩也抬起头来看着她,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路漫漫娇嗔地看了身边的人一眼,齐修远心领神会地笑了笑道:“爸、妈,前几天我们领证了,临时起意的,忘了和你们说。”
史惠芬轻轻拍了拍路漫漫的手:“总算是定下来了,我一直琢磨着呢,也不敢催。”她边说边将手中的镯子褪了下来,戴在了路漫漫的手上。
这个镯子是齐家代代传下来的。史惠芬当初吃了不少苦才带上这个镯子,平时很是宝贝,如今却欢欢喜喜地给了路漫漫,倒也是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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